裴三叔眼中满是担忧,问她:“我们在晋州都听说你被陛下厌弃了,不会出事吧?”
裴君失笑,虽是知道流言传播越久越广,极有可能变成三人成虎,去也没想到晋州那头这么快便传成她被“厌弃”……
裴君微微摇头,反问道:“族里可有影响?”
裴大伯道:“你还是将军,自然没有人这般快就落井下石。”
裴君微微斜坐着,手肘支在扶手,手指轻轻摩挲下巴,轻描淡写地说:“裴家如今的光景,二十年前绝对无法想象,便是我落马,裴家也有足够东山再起的基础,总归是比当年一穷二白到晋州强上许多。”
裴大伯和裴三叔对视,裴定之和裴君同辈儿的裴向裴吉亦是面面相觑。
最后,成熟些许,但是仍不改风火性子的裴吉担心地问:“阿兄难道真的会……?可阿兄战功赫赫……”
裴君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道:“朝堂确实风云变幻,复杂非常,你们任职且谨慎些,莫要犯错叫人捉住把柄,我这里……”
裴君微微勾起一侧嘴角,“想拉我下马没那么容易,我曾经的部下也不会答应。”
裴吉在晋州军中任职,就受兄长的下属照拂,想着当年大胜突厥,凯旋归京的将士们带着战功散入大邺各处,连远在岭南的裴司剿匪都能借到兄长的势,便平静许多。
“阿兄定然已有应对了吧?”
裴君不置可否,“你们莫要拖我后腿,否则我这个兄长,第一个便饶不了。”
裴吉裴向立即摇头,保证绝对不会行差踏错;裴定之论辈分是长辈,但他自小跟裴君裴司一同读书,受打击惯了,看了看裴君,也跟着摇头。
裴大伯亦是道:“晋州的族人,我会约束好,族里已经因你受益颇多,自会上进,不能指着靠你蒙荫过活。”
裴君自然放心,就是裴家枝繁叶茂,难免生出烂枝枯叶,她也不会包庇,反而修剪过后,才能越发茁壮。
裴大伯看了一眼裴三叔,顺了顺胡须,提及三郎:“大郎,你先前一直推脱给三郎上族谱,可是因为那传闻?那孩子……真的不是裴家子吗?”
裴君淡淡地道:“於我来说,是否是出於我的血脉,并不重要。”
裴大伯一听,便确定三郎确实不是裴家子,叹息一声,问道:“那日后该如何?不必上裴氏族谱吗?”
裴君垂眸,片刻后,说道:“看三郎日后的意愿吧,他若想入裴氏籍,裴家便接纳他,他若有别的去处,也无妨。”
裴大伯眉间微皱,犹豫些许,还是劝道:“二房只你一子,我不知道你是否有打算,可若没有嗣子,便要断香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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