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烈日当头。
林寿扛着埋人铲,在运河埠口找了个凉茶摊坐下喝茶,打量码头上抗包的脚行,开春之后,来船了,脚行也出工了。
昨天带弟媳十公主来“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已经来过一回了。
虽是带着她们玩乐,但林寿顺便也在试地面上的反应,漕运埠口毕竟是漕帮地盘,盘着一条地头蛇,不能以其他街区官府那套规则衡量,林寿要摸摸这地方的规则,他可能以后会在这做生意。
“爷们儿,你这凉茶摊一天能卖多少?”
“哎唷,爷,这买卖哪有数啊,船少天冷就卖的少点,船多天热就卖的多点,但也多不了多少。”
“这干脚行的天天顶着大太阳干活,你这凉茶还怕卖不出去?”
“瞧您说笑了,这漕运边上又不是我一家凉茶摊,这脚行才多少人。”
“哦?那意思,你这凉茶,要是卖到全京城去,那不得赚翻了?”
“爷您看您又说笑了,咱这一个摊儿两条腿的,怎么卖到全京城去。”
凉茶摊主觉着这扛铲子的,怎么总问傻问题,却没想到对方摇摇头,抬头问他:
“我要是能把你这凉茶,给卖到全京城,你怎么着?”
啊?凉茶摊主人傻了,还没明白过来,那扛铲子的人已经放下差钱,起身走了,临走倒是留下句话:
“若信,五天后的晚上,你来菜市口街的九号缝屍铺。”
晚上,林寿回缝屍铺时,已经把漕运附近尝过口味可以的凉茶摊全通知了一遍,总共二十三家,到时便看来几家了。
凉茶摊这边解决完,还有另一边的事,那边林寿早就交给了个“生意”伙伴去做,估计过两天就会有结果,他早在开春前就规划好了,现在只是在有条不紊的实施。
至於,林寿为什么突然要做生意?
其实不突然,这生意年前就在计划了,不是林寿想转职当个经商玩家赚钱,这生意他甚至根本没打算赚钱,林寿要做的,其实是堂口的香火生意。
别忘了,他和灶王爷还有一年之约呢。
这会是一顿结实的市场经济毒打。
距离计划实施还有几天,林寿这些天暂且闲了下来,人闲着就会想找事做,比如去殡屍司的往生井加班。
夜,殡屍司,往生井下。
林寿手心亮着二十四孝图,闲庭信步的走在井里,挑选棺材,那状态,就跟在超市冷柜前挑肉一样。
让朕看看,今晚翻哪个屍贵妃的牌子来宠幸,这个大凶,这个大吉,六爻金钱卦起卦,埋人铲开棺验屍。
卖屍录现,走马灯起。
这个偷过人家鸡,那个摸过人家鸭,还有那个睡过县长夫人,哎呀这点陈芝麻烂谷子事,跳过抽卡动画,有请下一位屍贵妃,说出你的故事。
一个个走马灯看过去,卖屍录的奖励一件件落进手里,酿酒法,明目术,海航术,古流拔刀术……噫,还混进个东瀛浪人。
一路挑挑拣拣,哎,终於有个不错的。
屍体上的衣服样式看着挺古老的,前朝都打不住,估计这得前朝的前朝了,看起来应该还是个官儿。
死因是脑袋被砍了,林寿以仵作通识的能力去看屍体伤口,应该是给铡的,你这官是犯什么错误了?
林寿动手缝屍,卖屍录起,走马灯现。
死人生前是一方小县令,地方父母官,可却一点没有父母官之心,要多不当人,
有多不当人,因为官是买的,上任就是为了贪银子的,一开始贪小钱,后来越贪越大。 尤其,这县令认识了一个无赖讼师后,两人一块做局贪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