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孔上是一片狠酷暴戾之色,尤一波吊着一双眼眉,恶狠狠的道:“他不是来解释什么‘误会’的,纯是来砸我们山门找碴的,先放倒了再说!”
凸眼阔嘴的人物也咆哮着:“那有姓燕的所说的事?他完全是恶意编造,含血喷人,存了心来触我们的霉头,想摘‘祁家堡’的招牌,今天断乎不能饶过他!”
又有一个长脸,满布着褐色印记的粗壮汉子暴吼道:“我们分剐了这两个上线开扒的野种!”
静睁的,安详的,有如一座山似的挺立在那里;燕铁衣的形态深沉冷寞,亳不为所动,他是这般镇定,这般凝重,甚至连一根筋络的抽搐,一条肌肉的痉挛都没有,他的面庞僵硬得彷佛石雕!
熊道元却没有这深的定力,他早已双枪交叉胸前,气咻咻的怒目瞪视着鼓噪中的敌人,随时准备上前去决一死战!
於是——
祁雄奎突然又挥手压制住情绪激荡的手下们,这位“祁家堡”的堡主深深吸了口气,声音中合蕴着极度牵强的平稳:“燕铁衣——你这样做,是不是有意刷我的颜面?”
燕铁衣正色道:“我没有这个意思,而我要请问你,祁堡主,设若你我易地而处,你想得到有关此事的正确内情,除了强行逼供之外,你还有什么其他方法可用?”
祁雄奎挑起双肩,扬声道:“你可以正式拜山!”
燕铁衣道:“说实话,在邱景松吐露内情之前,我还不知道掳人的主见是阁下你抑是令少君,我尚没有弄清对象孰属,这山又如何拜法?”
尤一波又在鼓动:“邱景松是被你‘屈打成招’的!”
摇摇头,燕铁衣根本不理尤一波;他对着祁雄奎道:“祁堡主,我们彼此要追求的全是真相,谁是谁非,也全是要占住一个‘理’字;但似阁下这位尤教头的推波助澜,挑拨群众,恐怕就要引起一场不必要的冲突,如此一来,对你对我,都不会是件愉快的事!”
祁雄奎立时向尤一波瞪大了眼:“不准再插嘴,任那一个给我把牙齿咬紧,我说怎么做你们才怎么做,谁要吵烦了我,谁就第一个找刀挨!”
接着,他转回头来,厉声道:“燕铁衣,你在我的堡子里,又是众寡悬殊的情形下,我不到必要,不愿向你两个人动手,以免落一个以多欺少的骂名,但是,我要明白告诉你,如果你是诬赖我的儿子,你就要后悔你现在的行为了!”
燕铁衣重重的道:“很好,我若错了,自有个公道给你,我若没有错呢?”
祁雄奎板着脸道:“你如没有错,我也一样会向你有所交待,只是,燕铁衣,我儿子的事是一桩,你私闯‘祁家堡’,伤害了我手下的事又是一桩,我们得分开来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