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尘咽了咽干渴的喉咙,恨不得哭出来的面上,僵硬地露出一丝笑容,“了,了解了。”
“很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操作好了,组织很相信你,希望你也能不负组织所望!”
叶凝平静的注视着辟尘,声音和蔼的道。
特么我一点也不希望组织相信我啊!饶了我吧!
即使在心中疯狂的腹诽着,甚至在那一瞬间,他在心中策划出了无数种逃跑手段,可在叶凝那淡漠的目光下,一切尽皆成了空。
即便千般不情,万般不愿,他最后还是艰难地从口中乖乖吐出了一个“是”字。
直到从对方眼中看到那一丝满意,他才松了一口气。
辟尘先是在心中暗骂自己的没底线,可在另一边,却是迅速转换思想,不由自主的思索起了圆满完成叶凝交给他的任务的法子!
………………
了空以眼神和师妃暄进行一阵交谈后,他忽然双手合十,长喧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了空接旨!”
无论这枚馅饼里究竟有没有藏着毒药,现在的佛门都无法拒绝江都皇庭所颁发的这枚着诏令。
因为这枚诏令中代表的不仅仅只是江都皇庭,还有其背后的天下第一高手之意志!
无论如何,现在的佛门,都已经没有了拒绝他的资格……因此,了空也是小小的算计了一把寇仲。
这圣旨本是颁布给他和师妃暄两人的,但此刻他却是独自一人接下了圣旨,这表示如果这枚圣旨出了差错,他会独自一人扛下这份因果,而师妃暄则被保护着不在其中!
寇仲本来出身草莽,虽然在楼观道之中学识颇有所增,可哪里知道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更不清楚这枚圣旨既然宣的是两人,就应该是师妃暄和了空一起接旨。
因此,一时之间倒是给了空成功的蒙混过关了!
此时交接过圣旨以后,寇仲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不过他自己对於这一套也不怎么习惯,因此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双眼滴溜溜的转着,却是准备找个理由呆下来。
“寇兄,妃暄一直以为寇兄亦是反抗暴的勇士,没想到今天……”
师妃暄面色疾苦地向着了空低喧了一声佛号,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将目光转头向寇仲。
“妃暄自离斋之后,从未与人动手,但今晚却可能为了各种原因,不得不破此戒,还望见谅。”
寇仲大笑一声,今日来此宣旨前,他就做好了翻脸的准备,纵然此刻面对的乃是近来大名鼎鼎的师妃暄,可他又有何惧?
他拍了拍腰间的井中月,豪气冲天的道:“江湖中人,彼此交手,有何见谅可言?无非功力高低罢了,胜败均是由己,不怨他人!师小姐既愿破戒出手,小弟又有何惧之?请!”
“妃暄本不愿出手,但阁下已经引起了妃暄的警惕之心,为了天下的百姓,不得已要全力出手了。”
师妃暄那对令人神魂颠倒的秀眸射出锐利得似能洞穿别人肺腑的采芒,它在寇仲脸上来回扫视几遍后,最后以平静的语调淡淡道:
“寇兄若肯从此退出江湖的话,我们间的一切瓜葛便一笔勾销,此后各不相干。”
“哈哈哈哈,何需多言,自听闻师小姐乃是慈航静斋之高徒后,小弟早就有想要称量称量慈航剑典的心思了,今日既逢因缘际会,请!”
“锵!”
寇仲一震刀鞘,外貌平平无奇,甚至表面还有一层黄锈的井中月瞬间跃然掌上。
长生紫气一转,这柄大刀当即闪出一层朦胧的黄芒,刀气凛冽,直似上古留下的神兵利器,可破石催云,这种锋锐之感,令董家酒楼内的众多围观者都不由同时色变。
纵然是师妃暄、了空,也不由为之而神色郑重,再不敢小觑眼前这年轻刀客。
显然,这些日子寇仲虽在江湖上四处漂泊,几遭追杀,可却并非一无所获,不但修为颇有进意,甚至就连原着中的本命之刀,都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
“好刀!”
高楼之上辟尘轻赞一声,不甚熟练地转换了先前的话题,“此刀外表虽然朴实无华,但曲线优美,刀刃弧度与刀身、刀柄配合得恰到好处,
无论直刺或者劈砍都颇为便利,透过真气,更可发出如此神异黄芒,可见铸造者之巧夺天工!”
叶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刀好不好无所谓,让你办的事办好就行了!”
“是、是、是!”
辟尘顿时缩了回来,唯唯诺诺的道。
叶凝回首望着场中的了空,口中轻哼了一声,旋即身影一转便消失在董家酒楼之上。
……
楼内。
修为最高的了空手持铜锺,正蓄势待发的为师妃暄压阵,然而,忽然间他却是面露苦笑,站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任凭体内原先聚集的真气自动散去。
那一股磅礴无形、好似泰山压顶,又如暴风雨来临前之黑夜般紧紧锁着他,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气势,了空虽然不熟悉,可猜也能猜得到。
能让他都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心的气势,当今之天下,有如此之动机者,舍那位青玄真人外,还能有谁?!
谁能想到,这位已有数年未曾出过玄都观一步的天下第一高手,今日竟是来了此地?!
不过,这位究竟是为了寇仲这个天赋颇高的弟子呢,还是为了江都小皇帝的那一卷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