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拈须笑道:“李教头为人不错,丹臣,你切莫一直把人家看得低了。”
朱丹臣摇摇头,道:“王爷宽宏大量,对自家人如此,对外人也是如此。只怕有朝一日,会养虎贻患呐。”
段正淳轻轻摇摇头,还是认为是这两位臣子太敏感所致。
...
李小天这时也刚回府上,正想使唤下人做些茶饭,却见宰夏和余师爷规规矩矩分立左右,各居一列之首,像现世里大酒店门口的那种服务生。分外郑重,不明所以,疑道:“你们这是...”
突然,他余光瞧见门口摆放的那一双靴子。只消瞬间,便什么都通达了,冷静地道:
“陛下如今何处?”
余师爷见自己所奉主子如此有眼力见,是喜不自胜,低声道:“陛下在书房,邀您过去一叙。”
李小天大步进了正屋又转书屋,很快便瞧见那保定帝盘膝而坐,翻阅着自己屋中经书。
李小天向他行个礼,道:“臣李小天,见过陛下。”
段正明笑道:“快起来!我大理素来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君臣同心也不只是挂在口头而已。只是有时众人齐聚,须得做做样子,对了,我叫人给你装的这些书,你可有阅读?”
李小天摇头道:“臣是一介武夫,对这事儿生不起兴趣来。”
段正明道:“若真是一介寻常武夫,我也不会这般。可你李教头其人,能言善辩、骁勇善战。文武双全不过如此,就更要多读书,想三国之时,孙权劝学於吕蒙,依我看,你才能并不下他,三军总教头的位子,倒是屈尊了。”
段正明不是那等卸磨杀驴、难以容人之君主。他这番言语也非以退为进的推辞, 多半是真想让自己更进一步,再委以重任。可夜里黑衣人、少林之劫、段延庆之去处,这些东西都让李小天分不开身,再不能在这大理朝廷中做长久臣子,便道:
“臣谢陛下好意,可惜臣有要事在身,三月之后,立刻辞行,绝不久耽。”
段正明见挽留不成,心中轻轻一叹,面子上却风平浪静,笑道:“果真是国士无双啊,也罢,也罢,人各有志,不能强留。”旋即话锋一转,道:
“李教头,其实此番来寻你,是有要事要同你说,朝中文士各执一词,没个好结果,便想请你略施小计。”
“陛下请讲。”
“近些日子,那大轮明王鸠摩智,就要从吐蕃来我大理了。他此番前来,并非是我与吐蕃国主要缔结邦交,而是明王自己求上门来,要借我大理天龙寺那不传之秘《六脉神剑经》一观。”
李小天心底明镜,但还是装作初次听闻的样子,啧啧称道:“来者不善。”
段正明长叹一声,道:“这《六脉神剑经》乃是我大理天龙寺镇寺之宝,如何能轻易借出?这大轮明王虽然口口声声慈悲为怀,却是个强取豪夺蛮不讲理之人!想我大理段氏与天龙寺关系密切,当年奸臣篡位,多仗天龙寺会同忠臣平乱,今日天龙寺遭难,实与社稷将倾一般无二。我有心驰援,但朝中文士不从,我又想你才学广博,兴许会有个好主意?”
李小天正色道:“吐蕃这种行为,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言甫毕,心思灵转,已琢磨出破解之道,便同段正明耳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