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明正想说,李小天却抢在前头开口道:
“诸位大师,这大轮明王鸠摩智此来天龙寺,乃是图谋本寺镇寺之宝《六脉神剑经》。若巧取不得便要豪夺,这明王佛学精湛,身为出家人炽念太盛,计较於武功胜败。想要习得大理绝学,无敌於世。”
众僧面有异色,向段正明通报时,情报也未尝见得这般详细。这后生又是哪里得知的这许多事了?
本相开口道:“施主见识辽远,是来助我等退敌的,那很好,我等...”
“不然!这大轮明王鸠摩智武功高超,又有心术,诸高僧乃是出家人,不懂许多口舌争辩。在下在此斗胆请各位,为晚辈剃度,再传晚辈那‘一阳指’绝学,助天龙寺化险为夷!”
原来,段正明早早就下定了决心,要在天龙寺之战中,出家为僧,而李小天此前与他耳语,就是要替他出家的意思。
他此言一出,众人皱眉。这一阳指向来是大理家传武功,绝不外传与人,在座诸位均是昔日里段氏长辈出家为僧的。只有李小天不姓段而姓李,若要传他武功,便是破了这多年来的规矩。可听他言语,似乎对这大轮明王颇有了解,而且,做臣子的为做君主的挡灾挡难,这份忠心实在也无可指摘。
众僧人面面相觑,拿不定个主意。而枯荣大师却冷冷发话道:
“我大理段氏这‘一阳指’绝学,从来传段氏子弟而不传外人,今日里若听信你黄口小儿信口开河,就乖乖将这武功传了给你。外人得知,恐要说我段氏无人了!”
枯荣一反高僧常态,这时说出的话是既刻薄又自大。四名僧人心里不是滋味。
李小天准备做好,见招拆招,道:“凡武功者,无非除暴安良、行侠仗义。晚辈生在俗世,不通佛性,只明白大敌当前,孰轻孰重的理。那大轮明王诡计多端,此来天龙寺,已是做好了万全准备,谈清了寺中虚实,若是他走投无路,难保不会对陛下下手。做臣子的,怎能允许有这等事端?”
枯荣大师却还是不肯松口,泼冷水道:“那依你的意思,鸠摩智身为佛门高僧,学去我大理六脉神剑是为祸人间。而你一个黄口小儿,学去一阳指便是除暴安良、替天行道了?”
李小天心里直想骂娘, 谁说和尚不善言谈的?捏妈的,枯荣这功力放到孙吧少说也是个半步黄牌了。
但一阳指触手可及,怎么能到这儿就驻足不前了?李小天下定决心,道:“这吐蕃高僧,自有佛法高明,可身在这婆娑世界,谁曾说遁入空门之人个个便心诚向佛,而俗世中人又个个六根不净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这时济公还未出世,李小天又偷了他的话,但生在前头,你的话就是我的了。米线低是这样子的。
他这话惊世骇俗,众僧听在耳里,面有惭色,只觉得整日价的吃斋念佛,对於佛祖的感悟竟不及一个岁数阅历都不如己的一个后生。段正明听在耳里,瞧李小天的目光已是从信任变为了敬仰。
枯荣听到了这番话,也连连点头,赞赏地道:“善哉善哉!连过老衲两次试探,李施主真有如此慧根,千年难遇!李施主,你且过来,老衲为你剃度。”
李小天走了上去,规矩俯身,枯荣单手探出,搭在他脑袋上,运枯禅功,道个偈语:
“三千世界,生死剥离。八万苦业,因果不弃。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着!”
话毕抬手,李小天一头乌发也应声脱落。头光秃秃的,露出青色的头皮。
“入我门下,法号本念。”枯荣大师道。
李小天哭笑不得,一边儿想这下回到现世也能囤房子炒地皮了,另一边儿想自己长得本来就挺难为情的,再剃个光头真是丑没边了,要是拿自拍发帖估计不少人得保存下来当传世经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