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卧地大汉双目圆睁,全身颤抖,似是痛苦无比。
终於,他无法忍受那剧烈的痛苦,发出悲惨的呻吟。但不过三四声后,一切又归沉寂。这时,那高燃的火折子,早已熄去,殿中一片黑暗。
沉默延续一顿饭工夫之久,那坐在地上的大汉,突然站起身,跟跪而去。王子方凝神望去,那大汉孤身一人而去。
只听步履逐渐远去,渐不可闻。
王子方当先一跃而出,伸手向那卧倒大汉所在摸去。
只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不可造次。”正是那张神医声音。
王子方疾快的缩回手,还未来得及开口,突然火光一闪,张神医已晃燃一个火折子。仔细看去,哪里还有那大汉的踪迹;地上只余下一滩黄水。张神医摇摇头道:“好厉害的化肌粉……”目光抬注到王子方的脸上,道:“此刻,那化肌粉的毒性,还未完全消退,你如沾在手上,只怕要步此人后尘,最低限度,也将使手上肌肉化尽,落得残废之身。”
王子方呆了一呆,道:“老朽走了一辈子江湖,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药物。”
张神医道:“这化肌药方,已在武林中流传了数百年,但却一直是一线传下,每一代中,只有一人会配此药……”他仰起脸来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我也曾花了数年工夫研究这张药方,但始终无法找出主药为何?”
王子方道:“江湖中事,当真是无奇不有,老朽又开了一次眼界。”
张神医道:“三十年来,未闻过化肌药粉重现江湖的事,我还以为配制此药之法,早已失传,却不料一直在暗中使用。”
田文秀道:“他们同处一帮,彼此称兄道弟,竟能下得此等毒手,这一个组织也算得森严恶毒了。”
王子方道:“只可借他们未说出那教会的名称……”
张神医接道:“说出了又能怎样?”
田文秀接道:“此一恶毒之教,对待教中弟子,就这般辣手,对武林同道,那是更为惨酷了。”
红杏道:“天下事,从瞒不过我们大小姐,日后回得府去,问她一声,就不难明白了。”言语之间,把那位大小姐形容得有如天人,简直是博古通令,无所不能,言语间一片虔诚,显得她心中对那大小姐,有着无比的崇敬。
王子方回顾田文秀一眼,道:“少堡主,此人既已死去,咱们也不再多谈了,还是和张神医谈谈二小姐的事吧。”
张神医道:“不知要几时去看那二姑娘?”
田文秀道:“自然是愈快愈好……”
目光转注红杏的脸上,道:“二姑娘此刻是否已经安歇?”
“近来,她心事重重,宿食都无定时,连过去每晨一个时辰的习剑之规,也已久不力行了。”
田文秀道:“这样吧,咱们先回雨花台去,姑娘去瞧瞧二小姐是否已经安歇,如是还未安歇,就带张神医去见她。”
红杏道:“此等重大之事,就是叫她起来,也不要紧。”
田文秀道:“那就更好了。”目光转注张神医的脸上,道:“如何去和二姑娘说,张兄自己酌量吧!重要的是解开她胸中忧郁之结,使她免於精神上的束缚,沉沦堕落。”
张神医道:“在下尽我之力就是。”
田文秀道:“咱们走吧!”当先出庙而去。
王子方、红杏、张神医鱼贯相随,直奔雨花台。
回到雨花台,已经四更过后时分,红杏越墙而入,打开木门,放入了王子方等,低声说:“两位请回到卧室中去,小婢去瞧瞧二小姐,不能让她知道,咱们串通骗她。”田文秀、王子方点点头,缓步行回卧室。
转脸望去,只见那水盈盈在房中,烛光高烧,显然尚未安歇。
王子方轻轻叹息一声,道:“少堡主,老朽心中有点疑问,始终想不通。”
田文秀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