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
容哥儿道:“帮主说的是。”两人找到了一处避风所在,盘坐调息。
一夜无事,天亮起身,就谷中山泉洗漱一番,整整衣服,移步向金凤谷中行去。
所谓金凤谷,是依那山态形势而名,人口处有如凤嘴,两侧山势陡峭,其间是一条狭长的小径。两人行到谷口,黄十峰突然停了下来,说道:“这金凤谷天然形势,已然十分险恶,如若再加人工布置,更是一夫当关,万夫难渡,咱们不可贸然闯人,必要先行设法通报一声才是。”
容哥儿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形势,果是险恶无比,暗道:“如是在那狭长的小径中,设下埋伏,就算当代第一高手,也是不晚超渡。”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这谷口四无人影,咱们虽然报名,只怕也无人理会。”
只听一个苍劲地声音应道:“不错,最好是不用去了。”
凝目望去,赫然竟是那青衣长髯老人。容哥儿冷笑一声,道:“又是你!”
青衣老人望了容哥儿一眼,伸手出去,道:“拿来。”
容哥儿右手一抬,密芒疾闪,快速无伦的拔出长剑,道:“拿来什么?”
青衣老人双目流现出焦急和忿怒,冷森森地应道:“玉蛙和死亡,任你选择!”
容哥儿淡淡一笑,道:“怎么?你可是等急了,自己要出手抢夺?”
那怪老人双目中神光如电,逼注在容哥儿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老夫不取此物,你也难再把这玉蛙带出金凤谷,如是别人取去,何如老夫自取?”
容哥儿正待反唇相讥,突闻一阵啸声破空而至。
抬头看见,只见一支响箭,啪的一声,跌落在那怪老人的面前。
一张素笺,系在箭尾上,随风招展。
那怪老人目光一掠素笺上的字迹,突然纵身而起,去如疾风,眨眼间走得踪影不见,容哥儿捡起响箭瞧去,只见那素笺上面写道:“金凤谷外,不得妄为,老身的忍耐有限。”
黄十峰行了过来,瞧了那素笺一眼,低声说道:“原来,她早知晓咱们来了。”
语声甫落,瞥见那狭谷中,急速走出一个青衣少女,身佩长剑,如飞而来,片刻间已到了容哥儿和黄十峰身前,缓缓说道:“两位贵姓大名?”
黄十峰一抱拳,道:“在下黄十峰。”
那青衣女婢道:“鼎鼎大名的丐帮帮主。”
容哥儿道:“在下姓容……”他似是觉得容哥儿两字不雅,竟然住口不言。
那青衣少女道:“容相公。”语声微顿,道:“两位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黄十峰道:“咱们有事求见金凤谷主江老夫人。”
那青衣少女道:“咱们金凤谷已久年不和武林同道来往,和丐帮更是毫无恩犯牵缠,两位来此,有何贵干,还望能先行说出。”
黄十峰道:“姑娘如何称呼?”
青衣少女道:“小婢玉凤。”
黄十峰道:“姑娘可是在老夫人面前听差吗?”
容哥儿心中暗道:“到底老姜要比嫩姜辣,正觉无词以对,他却想出这样多的话来。”
但闻玉凤应道,“小婢原在大小姐面前,不过,此刻已经调到夫人身边。”
黄十峰道:“那就有劳姑娘通报夫人一声,就说我等由慈恩寺中而来。”
玉凤道:“慈恩寺,没有听说过啊!”
黄十峰道:“姑娘报於夫人,夫人自会知道。”
玉凤道:“好吧!两位在谷外等候一时,未得我家夫人允准之前,两位最好不要闯入谷中。”伸手由容哥儿手中,拿过响箭,转身奔入谷中。
容哥儿道:“奇怪!奇怪。”
黄十峰道:“什么事奇怪?”
容哥儿道:“看来那江老夫人,并不知我等到此,但那位姑娘射来的响箭上,却明明写着老身的忍耐有限,那是江夫人的口气了!”
黄十峰微微一笑,道:“如非那江夫人的口气,只怕也无法把那老人吓跑了。”
容哥儿道:“看来这金凤门的名气很大了。”
黄十峰道:“数十年前飞凤旗被江湖誉称为死亡的标识,旗踪所至,武林同道无不恭迎恭送。”
容哥儿道:“原来金凤门如此厉害。”
黄十峰道:“咱们见着江老夫人时,说话要谨慎一些。”
两人等了足足有顿饭之久,才见王凤缓缓由谷中走了出来,道:“我家夫人有请两位佳宾。”
黄十峰一拱手,当先向前行去。容哥儿紧随在黄十峰的身后,玉凤断后而行。
走完那狭长的山谷,景物忽然一变。
只见那山色苍翠,一目碧绿,一道白石铺成的小径,盘转在青草地上。
玉凤突然一侧娇躯,越过了容哥儿和黄十峰,道:“这小道上机关重重,小婢为两位带路。”
容哥儿流目四顾,不见一处房舍,心中大感奇怪,暗道:“难道他们都住在山洞之中不成?”忖思之间,到了一株大树之下。
玉凤突然停下了脚步,仰望着大树高声说道:“禀告夫人,丐帮帮主驾到。”
容哥儿心中忖道:“原来他们住在大树之上,实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
抬头看去,只见那大树上枝叶繁茂,看不清树上景物。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下来,道:“请他们上来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