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十峰心中忖道:“这株千年古松,主干高愈两丈,除了施展轻功之外,很难斯斯文文地上去。”正感为难问,突然刷地一声,古松上垂下了一道软梯。
玉凤欠身肃客道:“两位请。”
黄十峰、容哥儿鱼贯登上软梯。只见那古松主干分枝之处,用竹枝搭着一间精致小巧的竹室,门口处,一个小木架,站着一只全身碧绿,似鹰非鹰的怪鸟。
室中软帘启动,出现了一个年约四旬,一身灰衣的中年美妇。
黄十峰一抱拳道:“在下黄十峰。”
那中年妇人点头道:“老身姓江。”
黄十峰道:“原来大驾就是江夫人。”
江夫人微微一笑,道:“两位请来房里坐吧。”
黄十峰回顾了容哥儿一眼,道:“容兄请。”
容哥儿也不再谦让,一侧身,进人室中,目光转动,四下打量一眼。
只见这座筑建在古松之上,风雅别致的竹室,长约一丈三四,宽不过六七尺,但因布设典雅、恰当,看上去毫无狭小的感觉。
江夫人指指两张藤椅,道:“两位请坐吧。”
容哥儿缓缓坐了下去,道:“晚辈姓容。”
江夫人也在木案旁一张小椅子上坐了下去,道:“大名如何称呼?”
她一面问话,两道目光却不停在容哥儿的脸上打量。
容哥儿道:“小名哥儿。”
江夫人微微一笑,道:“好一个雅俗共赏的名字。”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两位是由慈恩寺中来见老身,不知有何见教?”
容哥儿接道;“令嫒有一封信,要在下带来金凤谷,面呈夫人。”
江夫人脸上笑容突敛,说道:“信在何处?”
容哥儿缓缓伸手人怀,摸出那二姑娘的手书,和一只凤头金钗,一并送上。
江夫人先取过凤头金钗,很仔细看了一遍,放在桌上,才接过书信,启封阅读。
这书信写得很长,那江夫人又看得十分仔细,似是每一句,每一字,都看得十分用心,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江夫人才算把一封信看完。
只见她缓缓收起手中的函封,说道:“不错,用词笔迹,都是出自小女之手,有劳两位千里奔走,老身甚感不安。”
语声微微一顿,道:“自先夫故去之后,金凤谷从来不留客人,今日破例,留两位在谷中宿住一宵,除了一两禁地之外,两位可在我金凤谷中,游观一日。”
黄十峰想她看过爱女之信,必然会问起很多事来,哪知她竟是绝口不提,心中暗道:“这位江夫人当真是沉得住气。”当下说道:“容兄!
二姑娘似是还讲了两句,不知你记不记得、’
容哥儿略一沉吟,道:“可是花残阳春,月沉香江,两句话吗?”
黄十峰道:“不错,正是这两句话。”
江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女如若要死,此刻已然是埋恨九泉了。”
黄十峰道:“那慈恩寺方丈,已经追查她行踪而去,也许可以救得。”
江夫人脸色冷峻地说道:“她虽是无心,但有辱家声,死了也好使老身向江家先祖交代。”
黄十峰呆了一呆,起身说道:“多承夫人接见,黄某甚感荣幸,此来用心已了,就此告别。”
江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我金凤门十余年来,很少和武林同道往来,老身也准备从此闭关自守,弃绝尘缘,但此刻形势迫逼,说不得只好再行出山了。”目光投江到黄十峰脸上,接道::帮主如无要事,就请留上一日,小女死不足惜,但死亡之恨,这作母亲的,也不能袖手不管,她死了,也让她在九泉之下,出一口气。”
也不待两人答话,就高声叫道:“王凤何在?”
只听一个娇脆的声音应道:“这丫头来得好快。”
江夫人缓缓说道:“带两位到藏剑阁去,收拾两间静室,不可怠慢了佳宾。”
玉凤道:“婢子领命。”
回头对黄十峰和容哥儿道:“两位请吧!”
黄十峰、容哥儿,鱼贯出了木屋,踏软梯而下。
玉凤抢先一个,笑道:“婢子给两位带路。”直向一处山壁下面行去。
黄十峰、容哥儿,心中都有着很多疑问,但碍於玉凤在旁,不便商量。
只见王凤行到山壁下一个大岩旁边,伸手在大岩上推了一把,那大岩缓缓向旁移去,露出了一个石门,石门上横写着“藏剑阁”三个大字。
黄十峰停下脚步,问道:“请问姑娘这‘藏剑阁’可是迎宾之地吗?”
玉凤笑道:“藏剑阁乃我金凤门藏剑之地。”
黄十峰道:“这等机要之地,我等岂可随便进入呢?”
玉凤道:“两闰有所不知,我家夫人虽未言,但心中却是对两位感激异常,要小婢带两位留宿於藏剑阁,那就是两位就我藏剑阁中所藏的名剑,各取一把,酬谢两位千里跋涉之苦。”
黄十峰道:“这个我等如何敢当。”
玉凤道:“两位如是不肯领我家夫人之情,那是瞧她不起了。”当先缓步而人。
黄十峰、容哥儿只好紧随着行入了藏剑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