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
容哥儿突然一抬右手、唰的一声,长剑出鞘,寒芒闪了一闪,长剑重回鞘中。
周奇凝立未动,既未退避,也未招架,直待容哥儿还剑入鞘,才淡淡一笑,道:“好剑法,快如电奔雷闪。”
容哥儿冷然说道:“你为何不肯退避?”
周奇道:“我料你不敢杀我。”
容哥儿淡淡一笑,道:“为什么?
周奇转过身子,行上长锡,盘膝而坐,道:“好好的休息吧。晚上去见识一下那统领这一股武林神秘力量的首脑人物。”
容哥儿缓步上榻,盘膝坐下,道:“在下拔剑而出的瞬间,确有杀你之心,阂兄以后,最好还是少冒这等危险。”
周奇淡淡一笑,道:“如果你真的一剑伤了我,那派你来此之人,定然是一位愚而刚傻的人物,阁下也是勇而无谋的匹夫,但在下为你易容之时,已瞧出你是智勇兼备的人。”余声微顿,接道:“你很幸运,来此不足三天就有机会去见那当世武林中最神秘的人物。”
容哥儿听他口气,既把自己赞美了一顿,也教训了一顿,言词之中,又毫无敌意。心中暗道:“这人敌友难测,我如再多说话,有害无益,暂时不理会他就是。”当下闭上双目,不理会周奇。
周奇不闻容哥儿答话,也不多言,闭目静坐。两人对坐调息,不觉间已然入夜。
只听木门呀然而开,一个黑衣大汉,手端木盘,送来饭菜。
容哥儿看那黑衣大汉放下饭菜之后,转身而去,不发一言,心中暗道:“这些人虽同为一人属下,但却绝不搭汕,彼此之间,陌生如路人,不知为了何故?”
周奇拿起碗筷,望了容哥儿一眼,道:“吃吧!”
容哥儿举筷尝了两口,感觉无异昧,才放心地吃了起来。
两人匆匆吃过,那黑衣人又及时而来,收了碗筷自去。
周奇低声说道:“记住,要步步跟着我,如非遇上非得说话不可的局面,尽量少开口说话。”
容哥儿暗道:“这室中只有我们两人,这话自然是说给我听的了。”当下应道:“多承指教。”突然间,一阵短促哨声传了过来。
周奇一跃下榻,道:“上路了。”容哥儿紧随身后而出。
这时,阴云满布,夜暗如漆,山风呼啸,松涛似海,更增了不少神秘和恐怖的感觉。周奇老马识途,疾走如飞。
行到一处岔路,只见那大剑主绿饱佩剑,早已在路中等候。
大剑主冷森的目光,一掠两人也不说话,大步向前行去。三条人影,闪奔在夜色之中。行了数里,到了一座高大宅院之前,那名阮识零零矗立在群山环绕之中。
大剑主独步而行,直人大厅。大厅上高燃着四支红烛,照得一片通明。
容哥儿目光一转,在面七张木椅上,已然坐了六个人,只空了第一张木椅。
容哥儿心中暗道:“左面七个位置,坐了六人,空着第一张木椅,定然等这位大剑主了,右面三张木椅,坐两个身穿罗衣的少女,空着第三个位置,那定是那三公主的位置。”他只顾算计客人的人数、身份,忘了自己。
只党衣袖被轻轻扯了一下,才如大梦觉醒,转目望去,周奇正自缓步向后退去。
容哥儿急急迫上周奇,并肩向后退去。
容哥儿暗暗吁了一口气,忖道:“好险啊!好险,一个人越处险境,越得镇静,才能洞察形势随机应变。”心念暗暗自责,目光左右转动望了一眼。
只见靠在墙壁处,一排站立十二个人,连同自己和周奇,刚刚十四人,平均起来,一个人有两位从人。
这时,那大剑主已然缓步走到那左面首位,坐了下去。
只见六位剑主,和两个公主,齐齐站了起来,对那剑主行礼。
那大剑主正襟危坐,既不还礼,也不言谢。
六位剑主和两位姑娘,齐齐对那大剑主行过礼后才落坐。
容哥儿心中暗道:“看来这大剑主的身份,在这般神秘的力量之中,所占的比重很高。”
只听一声重重咳嗽声,四个使者,分由两旁门而入。
四个人一样的装束,只是服色不同而已,共分红、绿。黑、白四种颜色,每人头上,都戴着一个二尺多高的帽子。
还有一种奇怪之处,四人都又细又高的个子,再加那一身吊客衣着,看上去极是恐怖。只见那四个吊客装着的使者,缓步行到大厅前面,分站两侧。
容哥儿心中暗道:“四个使者之后,大概就是被称君父的无极老人心念转动之间,灯光突然熄去。大厅上,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待灯光重又亮时,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那大厅正中处,多了一个来人。
那人一身青衣,坐在一张木椅之上,背对着厅中之人,似是有意使人无法看到他的面目。
只见那大剑主当先站起,对着那青衣人的背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