臀部的疼痛越来越尖锐,隽王似乎看到了那里碎肉横飞的样子。
“宛儿,宛儿,”
隽王心说,
“只要你安全就行,我为你受什么苦,都是值得的。”
“五十,五十一……”
差役计数的声音越来越邈远,越来越虚空,痛感也开始变得迟钝。渐渐地,隽王眼前黑暗一片,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恢复知觉,是被臀部火辣辣的烧灼疼痛惊醒的。
他趴在自己床上,身上盖着薄毯,有人撩开一角,动作轻缓地为他敷药膏。
这药膏蛮不错,敷过的地方,烧灼感随即就消失了,变得凉丝丝的。
“这是什么药膏啊!”
隽王懒洋洋地发问。
“父王醒了?”
嘉羿清悦的声音传过来,
“这是娘亲给我的金疮药,我自己也会配,只是怕她给的放过期,就给你用了。”
听说是音宛给的药膏,隽王霎时间就不觉得疼了。
他笑道:
“我可不想让儿子成为一个郎中,你娘亲专教你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
口上这么说,心里却美滋滋的。
如果不是音宛教儿子这些奇异本领,自己的这条命,早就被五步蛇夺去了。
现在看儿子,真是哪哪都顺眼。
“父王,我娘亲去哪里了?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隽王沉吟片刻,略动了动,想活动下发僵的身体,钻心的疼痛迅速袭入他骨髓。
“羿儿放心。父王向你保证用不了多久,你娘亲就能回来了。”
“王爷伤势怎样了?”
穆寒问着,和风悉一起走进门,看他们沉重的神色,似乎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
“只是皮肉之伤,无妨。有事就说吧!”
“王爷,刘荣皋刘大人.....今日凌晨在上早朝路上,遭两匹惊马踩踏,不幸遇难身死!”
“遇难身死?!”
隽王心头一缩,拳头死死得攥起来,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穆寒接着禀报隽王道:
“是其他上朝的官员在路上发现的。刘大人横躺在路中间,头下一滩血,已经凝固了。面部被马蹄踏得面目全非。”
隽王攥紧了拳头:“可抓到凶手?”
“没抓到。”
穆寒摇摇头,
“事发时刚四更,城门还未开启,五城兵马司却四处搜不到人。想必已藏匿在城内。陛下已传旨,令京兆府和京外各州府全力缉捕凶犯。”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不用想就知道是镇南王报复杀人。”风悉分析说,
“他敢这么明目张胆,也是料定陛下奈何不了他吧。”
隽王牙齿咬得咯咯响。
停了一会儿,他问穆寒道:
“咱们在西南那边的事,进展如何?”
“西南诸州府的都司,已经有几十名指挥使被我们收服,还有十来个是墙头草,首鼠两端察看风向。”
“王爷,”风悉忍不住插言道,
“凭朝廷这些年掌握的兵力,加上京军,朝廷军已经能与镇南王一较高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