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里出来的,没什么好东西。”
“若早知道她是教坊司里出来的姑娘,我和娘压根就不会收留她……”
说起这件事,薛兰咬牙切齿。
虞棠接过婢女递来的药膏,走到薛兰身边:“我很同情你和你母亲的遭遇,我能安排你们去其他地方,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生活?”
“更多的,我做不到了。”
的确,任何人听到薛兰的这番遭遇只怕早就心软了。
可虞棠只觉得这对母女没有丝毫的辨别能力。
被骗不是她们的错。
错就错在,她们太容易轻信别人。
昔日薛夫人因为自己做出休夫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不肯相信自己杀害了她的丈夫。
后经许静贞挑拨,对她恨入骨髓。
薛兰也是一样。
她对许静贞的敬重、信赖,可在知道自己被骗后,果断翻脸,丝毫不念旧情。
若将来有一日,她发现自己的言行举止不符合她的预期,她是否会再次拿起刀子捅向自己,虞棠不敢确定……
她的命只有一条,不想赌也赌不起。
把这样的人送的远远的,这辈子都别再有接触是最好的。
她承认,自己很冷血,甚至可以说的上冷酷。
可谁让世道如此……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若是接受,擦了药,吃了饭便回去吧,你父亲下葬后,带着你母亲来找我便好。”
“你若是不接受,那是你的自由,当然,你也不要再纠缠我。”
薛兰抬头仍不死心:“真不能跟着小姐吗?”
跟在虞棠这样的人身边能学到的东西太多,况且虞棠待下人极好,将来肯定会帮她们脱籍。
她还是摄政王妃,离权柄与那个权势滔天的男人最近的地方。
“不能。”虞棠拒绝的无比果断。
薛兰也知道,虞棠拒绝就代表事情绝无可能,低头沉思片刻,她做出决定:“请小姐帮我和母亲安排到无人认识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生活。”
虞棠将药膏递给薛兰:“吃完饭便回去吧。”
说完,她转身上楼。
绿芜这个时候蹭蹭蹭跑下来。
她看着碗里堆得高高的饭菜,皱着眉头道:“小姐,你答应奴婢会吃干净的!”
回答绿芜的是虞棠关门的声音。
绿芜瞬间耷拉下肩膀,她转头看向一旁的管事:“管事,你也看到了,是小姐自己不吃,不是我不监督小姐,王爷回来,你可要帮我作证啊!”
“好,帮你作证。”
原本苦哈哈的绿芜瞬间嬉皮笑脸起来。
薛兰此时才明白,自己刚刚那番话有多傻。
虞棠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勉强她。
……
虞棠谈完生意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她原以为容镜肯定回来了,问了小厮才知道,容镜从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
虞棠让人在厨房给容镜留了饭,这才去洗漱休息。
直到后半夜。
熟睡的虞棠感觉到有人掀开被子。
容镜熟悉的冷香扑入鼻息,她刚要睁开眼,便被男人搂进怀里。
温热的躯体让虞棠刚清醒三分的脑子又朦胧起来。
她微微仰头在容镜的下巴上亲了一口:“晚饭吃了吗?”
容镜没想到会吵醒虞棠,低头在他家宝贝额头上亲了一口:“吃了,多谢夫人让人留的饭。”
容镜原以为虞棠会回答,然而回答他的只有虞棠沉沉的呼吸。
直到虞棠这是又睡了过去,他不由摇头失笑。
为难他的宝宝,睡梦中都还在记挂着他吃没吃饭。
……
翌日虞棠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就空了。
看着将床幔系好的绿芜,虞棠疑惑道:“王爷什么时候走的?”
“回小姐,卯时初刻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