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
安然一看到病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身影,雾气顿时就爬满了双眸,她的眼睛通红,跌跌撞撞的跑到床边:“二师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紧挨着花非花的应该就是花剑和他的夫人了,这边一有动静,他们两人也醒了:“姑娘,你是谁?”
“小师妹…”花非花费力的睁开双眼,惨白的脸上勉强勾起一丝笑容。
“我是不是快死了?竟然看到了小师妹…”话未说完,花非花又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安然别过头,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呢喃道:“你在胡说什么呀?二师兄,我既然来了,就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一旁的老仆看的眼珠子都瞪大了:“原来姑娘是我们家公子的小师妹啊!这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老仆名叫卜峰,大家都称呼他为峰伯,峰伯跟随花剑多年,一直都忠心耿耿,因此关於花非花的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一些,知道他们家少爷的小师妹是个医者。
峰伯灰暗的眼眸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光芒,老天保佑,希望老爷夫人和少爷能够平安无事,渡过难关。
“峰伯,辛苦你了…”花剑虚弱的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峰伯老泪纵横的抹了一把眼泪,为了老爷就算搭上他的性命都在所不惜,一点儿劳累又算得上什么?
“峰伯,麻烦你去找几个人来把他们分开,三个患者都挤在一起,不利於伤口的恢复。”
安然已经检查过花非花身上的伤势了,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他现在处於高热不退的状态,能醒来已经是实属不易,而且他身上曾经受过的鞭伤,因为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又因为拖的时间太长了,现在已经开始腐烂了。
怪不得没有人能够治疗他们的病痛,在这个医疗水平落后的年代,刮骨疗伤还没有开始盛行。
“这…”峰伯看起来十分为难:“不是老奴不去找人,实在是府上已经无人可找了,花府出事的时候大家就走的走,跑的跑,现在也就剩下老奴一个了。”
安然再次看了眼花非花,他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不能再等待了。
辛亏安然曾经为武景正做过一次手术,当时所用的那套手术刀也被安然带到了青海国,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倒是真的有了它的用武之地了。
只不过手术刀安然并没有带在身上,需要回去九王府拿。
“花伯父,花伯母,你们等我一会儿…”说完这句话,安然施展轻功,几个起落间就不见了人影。
安然回到房间,晚晴还昏迷着,安然拿了手术刀带着承儿故技重施,顺利的到了花府。
实在不是安然心急,一个原因是因为花非花的伤势严重,等不了太久,另一个原因就是趁着宇文拓发现端倪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
按照宇文拓的性格,十有八九是不会同意安然插手花府的事情,但是具体原因安然又不愿意跟他解释太多,因此在今夜把所有的事情搞定,是最为明智的决定。
“承儿,快帮忙跟我一起把花大人搬到窗台那边去,注意点,千万不要扯动了他的伤口…”
安然吃力的挪动一下花剑,她跟安承和有言在先,为了避免暴露安承和的身份,只要在青海国一天,就叫他一天承儿,包括秋水也是。
“是,小姐。”承儿经过长时间的锻炼,身体素质已经大好,做个这种体力活早已经不在话下。
“峰伯…”安然忙里偷闲地吆喝了一声:“去点蜡烛来,多点几支,还要拿一坛子最烈的酒过来…”
值得庆幸的是花非花的经脉并无损伤,也就是伤口看着吓人一些,只要刮去腐肉,再经过简单的缝合手术即可,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
安然从来都不信奉鬼神,这次她却破天荒地祈祷,希望有鬼神庇佑花非花能平安度过难关。
“来了,来了…”峰伯一手端着一个可以插三根蜡烛的灯台,一手抱着一个酒坛,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不够,再去多拿几个来,越多越好…”安然摇摇头,仓促之间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也只能将就了。
“好,老奴这就去准备…”峰伯再次出了门。
“二师兄,二师兄…”安然轻轻的拍了拍花非花的脸蛋儿,唤了几声,却不见其有任何反应。
“姑娘,非儿真的还有救吗?”花母拖着孱弱的身体问道。
这些天里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人最怕的就是没有希望的活着,现在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只要她的儿子能够好起来,就算是用她的生命去换也在所不惜。
“伯母,您放心吧!”安然想说安慰的话语,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好把一个屏风挡在了花剑和花母的面前,以免太过血腥的场面吓到他们。
“伯父伯母,我希望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你们都不要发出声音,我会尽力的,二师兄他…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安然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说这话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花母,还是为了安慰她自己,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安然的大脑一片混沌,此刻她的内心是紧张而纠结的。
若是花非花下不了手术台,她会自责一辈子的,但是她不做这个手术,似乎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代替她做。
“姑娘,我相信你,非儿一定会好起来的。”花剑看出了安然的忧虑,他的声音响起,就像是一辆快要寿终就寝的汽车一般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