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套身法,与李潇湘那套相同,都属杀伐身法,却更重攻式,而李潇湘那套则趋於攻守兼备。
杨怀汝此次施展身法,旨在近身缠斗,以行云流水之势,让李潇湘无处可躲,只能与其拚拳脚。一旦李潇湘心生惧意,或是因此乱了方寸,便是给了杨怀汝可乘之机,一套招式打去,非死即伤。
因两次御法不成,李潇湘心生躁意,只想躲开杨怀汝招式,反被他越追越紧。一个不留神,脚底荡在凸出的树根上,身子顿时向后倾倒。
杨怀汝看准时机,挥出双掌,向前刺去。
李潇湘只觉胸口处有两道劲风袭来,但身形已然凌乱,无法及时避开,心急之下,只有借势后倒,单脚前踢,欲止住杨怀汝前冲之势。
但如此这般,依旧是徒劳无益。杨怀汝单腿横扫,将李潇湘单脚荡开,随即双掌猛刺,重重打在他胸膛之上。
李潇湘因之前借势后倒,没有留给自己缓冲余地,背部直接撞在地上,同时胸前遭受巨大指力,只觉五内俱裂,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晕厥过去。
杨怀汝退开身子,问道:“若水,可有大碍?”
李潇湘挣扎着喘了几口粗气,缓缓说道:“无妨,我们继续。”
杨怀汝笑了笑,伸手拉他起身。
随后二人走出了林子,李潇湘揉着胸口,忍痛笑道:“怀汝兄出手这般狠,等下我也不会手软了!”
杨怀汝道:“好,就等你如此,来吧!”
李潇湘有了前车之鉴,并未急着逼出二常,而是施展身法,向后急退,同时分出身影,由四方围向杨怀汝,欲给自己争取时间。
杨怀汝嘴角暗笑,径直冲向李潇湘,全然不顾周围身影。单手於地面轻划,一道鸣雷摩抆着朝前方奔腾而去,其势猛如江潮,将所经石块纷纷劈做碎渣,崩至远处。
眼见鸣雷嘶吼着冲到身前,李潇湘不敢大意,单脚猛击地面,一道风刃飞出,与鸣雷撞至一处,却是以卵击石,轻松被鸣雷击碎。
李潇湘早已猜到结果,一边向后退去,一边猛击地面,一道道风刃先后飞出,纷纷撞向鸣雷,空中随即响起轰鸣之声,经过数次撞击后,鸣雷挣扎着断为无数乱流,游弋於石缝之间,最后消失无踪。
此时,杨怀汝已经追至身前,之前的缠斗又欲上演。李潇湘知道不能再中此招,眼下不是较真的时候,於是祭出火常,如飓风般,立於掌心。见杨怀汝伸掌来探,随手一挥,顿时将其困於火焰之中。
见状,李潇湘立即朝反方向跑去,心想:‘此招只能困住怀汝兄一时,我需凭此时机,将御法催成!’
果然,只听一声风啸,身后火牢被杨怀汝轻松扯碎,继而去寻李潇湘身影,但李潇湘早已跑到了他身后。
杨怀汝果真是经验老道,见眼前没有,随手甩出一柄雷矛,向身后掷去。
但此刻的李潇湘已所有准备,眼见雷矛飞来,侧身一躲,掌中霜、雾二常成功逼出,双手合十,瞬间冒出寒气,口中引诀道:“晨霜汲雾,夜雾沉霜,霜雾岑岑,朝尤夕伤,壮!”
话音未落,只听李潇湘身前一声闷响,一团白雾砰然散开,将整个断崖笼罩在昭昭雾气中。接着双掌猛击地面,两道冰痕从指间同时射出,分左右向雾团一路冻去。
这时,一道身影从雾气中缓缓走来,正是寻声至此的杨怀汝。
李潇湘拚命催动御气,只听远处一声脆响,顿时面生喜色,如此却也惊动了杨怀汝。
只见杨怀汝大步走来,周身似有雷电,不停向外溢出,开口笑道:“我知这套御法,名为劫霜雾谷,颇具威力。而刚刚那声脆响,便是雾谷已成,想必霜刑随后便到,我可不能让你得逞。着,雷洪千严!”
杨怀汝周身雷电齐齐大放,刺穿团雾,瞬间化为百只利爪,泛着寒光,於空中撕裂着雾气。随后一声轻喝,百只利爪同时抓向李潇湘。
李潇湘额角生汗,怒目睁眉,似有促息声传出,却不避杨怀汝此招,十指陡然发力。只见两道冰路围成的寒牢中,顿时生出片片冰霜,彼此相连,转眼间便已形成一道巨大冰面,随即叫道:“成了!”
就在此时,百只利爪已欺近身前,成败在此一举,李潇湘神色一凛,立即发动御法。
只见冰面上无数冰锥突然刺出,就如松针一般,填满了整座雾谷。而袭向李潇湘的利爪却没有停下,径直打在他身上。
李潇湘衣衫纷纷碎裂,身上生无数血痕,一声闷喝,倒飞而出。
只听场中发出阵阵冰裂之声,一道道寒气从雾谷中溢出,将四周的松树与岩石尽数化为冰雕,绚丽优美,晶莹剔透,美轮美奂。却不知身在其中的杨怀汝如何了。
少时,雾气渐渐散去,而场中赫然出现一道奇景,便是由无数冰锥做成的冰山,冰锥彼此交错,锋利尖锐,让人难以靠近,还不时的冒着寒气,在日头照耀下,发出璀璨光辉。
但如此骇人的“美景”,却不见一人的身影,那便是被困於其中的杨怀汝。
远处,李潇湘拖着一身伤痕,蹒跚的走到冰山前,四处望了望,心中叹道:‘果然是怀汝师兄,如此要紧关头依旧能躲避开去,还顺势将我击伤,实在厉害!’
正感慨间,忽听一旁的断崖处,传来一声轻叹。於是急忙看去,却不见人影。又踱了几步,才发现杨怀汝竟附在崖壁之上,面带疲色,衣衫也有些不整,正怅然叹息,兀自笑着。
李潇湘望着崖下,开口笑道:“怀汝兄,为何在此啊?”
杨怀汝摇了摇头,无奈叹道:“若水如此拚命,叫为兄好生惊讶!只好趁霜刑未成之际,於缺口处闪出,却因雾谷遮眼,竟不知此处是断崖,脚下一空,险些摔落下去。”
“怀汝兄可有受伤?”李潇湘颇为自责,急忙问道。
杨怀汝单手发力,直接跃至崖上,正欲回话,却见李潇湘满身是伤,随即问道:“若水为何不躲?”
李潇湘笑道:“我说了,要让怀汝兄见识一下我新修的御法,若是未成,岂不难堪。”
“那也要适可而止啊!”杨怀汝斥道,但依旧满眼怜惜,很是心疼。
李潇湘摇头道:“无妨,怀汝兄莫要自责,此事是我不愿躲开,怪不得你。倒是发动了御法,叫人颇为开心!今日的比试当真是痛快,就像是生死之争一般,全无心思想些其他!”
杨怀汝点头笑道:“确实,若水此番很是专注,不同往日,但略有急躁,不知是为何?”
李潇湘道:“我与余前辈之前有约,修炼结束时,要突破至形御初闻。而眼下修炼即将结束,我却半点突破的感觉都没有,故而有此急躁,却让怀汝兄担心了,若水定会好生反省!”
杨怀汝摆摆手,随即看向李潇湘,目瞳中暗光一闪,笑道:“为兄有一喜事要告知你,你可愿意听?”
李潇湘知道杨怀汝刚刚看了自己弦图,见他面带微笑,又说有喜事要告知,心中已然猜到一二,却不敢肯定,便问道:“怀汝兄,莫不是我突破了?”
杨怀汝笑而不语,随即点了点头。
李潇湘顿时颤抖起来,却没有表现得太过激动,而是忍住性子,满脸疑惑的问道:
“如此就算突破了?为何我自己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