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潇湘呼喊,李宗侧身看去,也是一怔,笑道:“这不是邢副掌门嘛!”
来人正是之前在集关客栈是,遇到的云农门副掌门邢有为。
邢有为听到有人喊自己姓氏,甚是疑惑,寻声看去,不禁大喜,连忙喊道:“肖公子,久违了!”
李潇湘也是喜不自胜,顿时恍然,心道:‘原来当日他极力邀我去云农山,其实是想赚我来这贡府,我还道他是不怀好意,没想到他早就加入了联盟,却是冤枉了他。’随即抱拳问道:“那日邢副掌门似有难言之隐,今日得见,晚辈才明白其中缘由,邢副掌门可是想邀我二人来这贡府?”
邢副掌门飞身落地,抱拳笑道:“惭愧,惭愧,邢某只道肖公子另有他事要做,便没有实言相告,原来我们目的却是相同,真是白费了一番周折,还请肖公子莫怪。”
李潇湘欠身道:“不敢,不敢,是在下谨慎过头,不愿将实情说出,怨不得邢副掌门。”
众人见李潇湘与邢有为甚是熟稔,均觉好奇。本以为他只是一介落魄少爷,没想到竟让云农门副掌门这般客气,不禁纷纷议论起来,都说其是金狮门肖介的后人。
可他们哪里知道,这肖水二字,不过是李宗为掩人耳目,随口胡诌的,却与那金狮门没半点关系。
龚家少爷见有人出来阻拦,自是不悦,见来人乃是云农门的邢副掌门,却不敢太过放肆,上前作揖道:“龚禩见过邢叔。”
李潇湘一听,心想:‘原来他二人也是熟识。’
邢有为显然对这龚家少爷不太喜欢,挥了挥袖子,点头应道:“嗯,不知世侄在此作何啊?”
龚禩面有难看,说道:“这两个小子刚刚冒犯了我,我正打算教训一下,没想到邢叔也在此,正好,有邢叔替我做主,量这二人也翻不了天。”却於调戏焦露浓之事绝口不提。
邢有为皱了皱眉,说道:“方才之事我也看到了一些,谁对谁错,我自有分寸,世侄不必急於撇清关系。但眼下正直要紧关头,急需用人,你们还是各自罢手,我只道今晚之事全未瞧见,否则——”说完看了看李宗和潘富年。
李潇湘识得大体,也不想将此事闹大,便对李宗说道:“宗大哥,听邢副掌门的话,别打了。”
李宗应了一声,退到李潇湘身后。
龚禩咽不下这口气,欲上前与邢有为理论,邢有为一挥手,低声说道:“世侄,眼下令尊尚在军中,你也不想我把今晚之事告诉他吧?”
龚禩一听,一张脸涨得通红,咬牙道:“是,一切都听邢叔吩咐。”说完又对潘富年说道:“潘师傅,退下吧!”
潘富年应了一声,随后退到人群之中。
此时龚家随从也都爬了起来,灰头土脸的跑向一旁。龚禩见他们这般狼狈,更是来气,朝李潇湘狠狠说道:“此事没完,咱们走着瞧。”说完又瞪了一眼焦露浓,甩开衣袖径自走开。
邢有为点了点头,朝一旁喊道:“来人!”
不多时,远处跑来一名年轻御师,朝邢有为拱手道:“副校御有何吩咐?”
邢有为道:“时辰不早,开始吧!”
那人应了一声,随后大声喊道:“众御师到齐,开始听职授封!”话音高亢清丽,显然是动用了御气。
场中顿时嘈杂起来,人头攒动,纷纷朝前方走去。
那年轻御师朝邢有为行了一礼,之后便匆匆挤进了人群,口中兀自喊道:“莫要拥挤,
各门派、世家排好队,按序听职!” 闻言,李潇湘三人也向人群走去。邢有为却突然将他拦住,说道:“肖公子且慢,邢某有话与你二人说。”
李潇湘一怔,看向焦露浓。
焦露浓淡淡笑道:“我去前方等你们。”
李潇湘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邢有为。
邢有为道:“肖公子可识得此人?”
李潇湘以为他在说焦露浓,便回道:“今日刚刚得见,只知她叫焦露浓,其他的还未曾细问。”
邢有为笑道:“错了,错了,邢某说的是那龚家少爷。”
李潇湘道:“未曾听说。”
邢有为道:“那人是龚家的大少爷,此次是受龚家族长命令,来这营中效力的。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根本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二位今日得罪了他,只怕今后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李潇湘心想:‘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我李家就曾有过不少这样的人,倒是见怪不怪了。’随即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邢有为叹道:“唉,这龚家乃是临州的名门望族,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就连那四大家族,也只有其一半的财力。此次联盟,大部分钱财都是他龚家出的,四家族长对其族人也甚是礼敬,万分不敢得罪。虽说龚家族长深明大义,一向随和,却极是护短,只怕龚家少爷随便一嘴,二位便某不好好差事了。不过二位大可放心,只要忍过此时,邢某定会为二位疏通,到时改派其他职位,也不是没可能的。”
邢有为只道李潇湘为人低调,不愿与人说起自己的家族。但旁人不知,他邢有为还能不知?他一心要与肖家结识,此次帮李潇湘解围,也是让他欠自己个人情,待日后有需时,再朝他讨要回报。
李潇湘自是听不出邢有为话中之意,只觉此人待自己甚是真诚,心中大为感动,俯身拜道:“多谢邢副掌门,晚辈真不知如何回报才好。”
邢有为将他扶起,说道:“肖公子客气了,能为你这等御道高人帮上忙,那是邢某的福气,何须言谢。”
李潇湘笑道:“邢副掌门谬赞了!”但他毕竟不善与人打交道,说了这话,便没了下话,心中顿时一慌,随口问道:“不知方才那人为何唤您为副校御?”
邢有为道:“那是邢某的官职。虽说此次是御师结盟,但也不能没了分寸,不然一盘散沙,哪里还能与千真派对抗。众人便商议决定以军规来管理各派御师,而邢某所授官职,便如军中校尉一般,属白家御将之下。”
李潇湘从未参过军,自然不知校尉一职是多大的官,便问道:“不知这校尉又是何职啊?”
邢有为一怔,心想:‘若是与他说起军职来,只怕说到天亮也说不完。’於是笑道:“肖公子莫急,只要你在军中待过一阵,自然也就知晓了。眼下还是先去听职吧。”说完领着二人朝队伍后走去。
李潇湘边走边问道:“这听职便是给我们分派职位吗?”
邢有为道:“正是,只不过职位大小要根据个人修为来定。”
李潇湘心想:‘我刚刚得罪了龚家少爷,就算修为再高,只怕也如邢副掌门所言,得不到什么好差事了。’
李宗问道:“这听职可需要注魂?”
李潇湘一怔,侧头看去。
邢有为点头道:“自然是要注魂,不然如何判定你的修为。”
李潇湘听后脸上颇有难色,李宗则是简单应了一声。
之后三人便没怎么说话,到了队伍之后,邢有为简单嘱咐了几句,便自行离去了。
焦露浓来到二人身边,见二人郁郁寡欢,连忙问道:“两位大哥,这是怎么了,好像脸色不太好啊?”
李潇湘勉强笑道:“多谢焦姑娘挂怀,也无何大事,莫要担心。”
焦露浓道:“肖大哥快别这般说,若要说谢,应该是小妹谢谢二位大哥才对。小妹连累二位大哥无辜受辱,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二位大哥更是毫无怨言,叫小妹我感激涕零,真不知如何报答才好。”说完便要俯身作揖。
李潇湘单手将她一擎,说道:“焦姑娘,使不得,都是姓龚的那小子轻薄与你,与你何干?何况我平生最瞧不起这样的人,若非此次同属一个联盟,我定要好好教训他才是。”
焦露浓只觉肩上传来一股绵薄之力,竟是低不下身去,心中一惊,想道:‘原来肖大哥也是御道高手,之前真是小瞧他了。看来是我阅历尚浅,不善识人。’於是起身说道:“肖大哥说的不错,若不是同属一个联盟,当真要那小子好看。”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没过多久,前方之人渐渐减少,眼看就要到李潇湘三人。
李潇湘心有好奇,随即侧身看去,见前方置了一张木桌,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旁边堆有一摞帐簿,而一名御师正坐於桌后,右手持笔,左手掐着一块印章,来人便问:“哪家门派,叫何名字。”
那人便自报门派,又说了姓甚名谁。
那御师应了一声,又道:“你们一共来了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