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道:“一共八人。”
“身上可有带御息石?”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大人说笑了,鄙派哪有那个财力,能置办得起御息石。”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布袋,悄悄递到那御师手中,附耳道:“御息石没有,不过鄙派倒是备了一些薄礼,还请大人笑纳。”
这话旁人自是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也无人觉得不妥,因为每一个来听职的门派,都要行这一套规矩,不然便谋不到好差事。
那御师接过布袋,在手中上下掂了掂,随后说道:“那好,注魂吧。”
只见青光一闪,那人已是注魂了。
那御师随即看向此人弦图,同时伸指为其探魂,一边催动御气,一边暗自斟酌,良久,将手收回,说道:“嗯,都去合戟营任职吧!”
说完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加了印章,递到身后一名御师手里,吩咐道:“带他们去吧。”说完翻开帐簿,同样写了字,盖了印章,之后便叫了下一人上前。
李潇湘看清了套路,回身对李宗说道:“宗大哥,我们怎么个说法?还说是肖水和锺礼吗,那门派又该如何说?”
李宗道:“肖水和锺礼之名已经说出去了,便不能再改了。至於门派,我们就说是肖家。若是非要问在何处,就说是宁州肖家村。我看那人问了这么久,已是不大耐烦,定不会详加盘查,何况我们得罪了龚家少爷,只怕这职位早就定好了,我们听他安排就是。”
李潇湘点头应道:“好,就按宗大哥的意思去办。”心中笑道:‘这宗大哥,说起谎倒是有模有样!’随后问道:“可如此一来,你这异将的身份岂不是要暴露了?”李潇湘话中之意是说他那畜人身份。
李宗眉头一皱,说道:“管不了那许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再被人耻笑一番就是了。”
李潇湘心想:‘宗大哥定会被人耻笑,这是毋庸置疑的,只盼这帮人不要做得太过分才好!’但於贿赂一事却没有与李宗说,他自己也不愿如此去做。
李宗自然不知李潇湘是如何想的,只是一筹莫展的盯着前方。
不久,便到了他们三人。焦露浓排在三人之前,第一个被叫了过去。还未等她开口,那名御师便笑道:“是焦大小姐吧?”
焦露浓一怔,说道:“是我。”
那御师道:“龚少爷已为焦大小姐全都安排妥当,大小姐只需拿着这纸御令,到锦营任职即可。”说完将御令递到身后,吩咐道:“好生照顾焦大小姐,不可怠慢了!”
一名下属应道:“遵命!”
焦露浓听到龚家少爷的名后,心中大急,拦住那名御师,说道:“这是为何,你仔细与我说清楚!”
那御师道:“龚少爷仰慕大小姐芳容,特意嘱咐在下,要将大小姐调往锦营。”说完顿了顿声,转而叹道:“大小姐可是得了天大的好处啊!那锦营掌管全军钱粮,职责重要,坐镇中军,便是没了临敌之险,又有各派高手保护,可以说是安若泰山。龚少爷念及大小姐女儿身子,怕有何损伤,只有调到锦营才可安心。龚少爷对大小姐可以说是关怀备至,大小姐可得好好感谢龚少爷才是啊!”
焦露浓听后,气得脸色通红,高声吼道:“用不着他来关心,假惺惺的,我岂能不知他的目的,他是想,他是想——”说道后面,连耳根也红了起来,顿了顿声,又道:“你给我改派个别的职位,我不去锦营。”
那御师听后,很是惊讶,说道:“大小姐不可胡言,那锦营岂是说不去就不去的?多少人挤破脑袋,也挣不得一个名额,你有这般机遇,怎好轻易舍弃。何况龚少爷待大小姐情真意切,这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你只有感激的份,哪还能说什么改派个别的职位,这不是枉费了龚少爷一片心意嘛!”
焦露浓怒道:“我既用不着他这份心意,也不想欠他什么,哪里又言感激了?你快快给我安排个其他的职位,什么安若泰山,我才不稀罕,我要的是能上阵杀敌,能让我报得大仇!”
那名御师叹了口气,不耐烦的道:“这个在下可就无能为力了,职位已经安排妥当,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换不得了!”
焦露浓心急如焚,不禁眼角含泪,说道:“没想到千真派欺辱与我,你们也欺辱与我,都是一丘之貉。这等地方,不待也罢!”说完扭头便走。
那御师喝道:“小丫头片子,你当你是谁,若不是看在龚少爷的面上,谁给你这般好脸色。想走是吗?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除非你把龚少爷伺候好了,否则便把你安排到千畜营去,那滋味可不是你这女娃娃能受得了的!”
焦露浓内心甚是委屈,想起多年来所受的苦难,顿时悲从中来,泪水再也止不住,娇声哭了出来。
李潇湘眉头一凛,便要上前与那御师理论一番,忽然身子一顿,却是被李宗一手拦住。只见他朝焦露浓安慰道:“妹子,不用怕,不就是千畜营嘛,哥哥陪你去便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说完看向那名御师,又道:“不知我二人的职位,龚少爷可也安排好了?”
那御师上下打量着他,心中一惊,想道:‘龚少爷说的二人,便是他们不错了,不过他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随即说道:“龚少爷说了,眼下锦营正缺两个杂役,便由你二人填补吧!”
李宗问道:“连注魂都不用了吗?”心想:‘这龚家少爷公报私仇,把我和少爷安排到他手下做杂役,之后想怎样使唤便可怎样使唤。看来今后怕是没好日子可过了!’
那御师嗤笑道:“当个杂役,还用得着注魂,本官没那个闲心看你们的弦图,赶紧领了御令滚蛋!”
经过李宗一番安慰后,焦露浓已是好转了许多,但仍自不停啜泣,又听那名御师出言不逊,再次恼火,正要帮李宗说上几嘴,李宗却道:“还是看过注魂后再说吧!”说完催动魂魄,周身棕霞之光骤起,红雾漫天,不多时,变为了异将。
那名御师见他一身鬃毛,头若兽首,身后长尾,顿时惊声呼道:“你,你,你是畜人!”身后随即响起不少惊讶之声。
李宗不以为然,说道:“不错!”
那御师又是一惊,喊道:“你能说话?”
焦露浓也是看得直了,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那御师瞪大了双眼,又指着李潇湘问道:“你,你也是吗?”
李宗喝道:“大胆,这是我家少爷,岂能是畜人!”
那御师顿了顿声,犹豫片刻后,说道:“管你能不能说话,既然你自报畜人身份,那便把你派到千畜营,去当一匹诡马吧!想必龚少爷听了此事,也不会再与你这畜牲一般计较了!”说完一脸的厌恶之情。
李潇湘喝道:“你嘴巴放干净些,什么畜牲、诡马,这是我锺大哥!”
那御师轻蔑一笑,说道:“你这人也真是的,竟与畜人为伍,自降身份,连人也不愿做了,真给御师丢脸!”
闻言,李宗顿时震怒,再次喝道:“你说我便是,要是侮辱我家少爷,我并了性命也要把你那张臭嘴给撕烂不可!”说完看向焦露浓,问道:“妹子,你可嫌弃我吗?”
焦露浓不解他身为畜人,为何还能说话,为何会是这般模样,但此事一时也弄不明白,只好留作日后再说,随即说道:“若说没有,乃是骗了锺大哥。不过妹妹猜锺大哥定有苦衷,也就不觉嫌弃了。”
李宗又问道:“你还是不愿去锦营吗?”
焦露浓点头道:“死也不去。”
李宗笑道:“既然如此,你就随我一同去千畜营吧!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委屈了你,谁要敢轻薄与你,我决饶不了他!”
焦露浓听后很是感激,权衡一番后,对那御师说道:“我去千畜营,你写个御令吧!”
那御师一怔,面有难色,陪笑道:“焦大小姐,此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你若这般去了,龚少爷定会知道,到时小的可就惨了。何况那千畜营污秽酸臭,你这千金之躯, 哪里能忍受得了!”
焦露浓一板脸,斩钉截铁的道:“无需多言,下令吧!”
那御师见她是铁了心了,额头顿时生汗,却也无可奈何,拿起笔,颤颤巍巍的写下了御令。又回头与身后之人吩咐几了句,那人便匆匆离去了。
李宗扭头道:“少爷,锺礼未经请示,擅自做主,还请少爷责罚。”
李潇湘笑道:“无妨,此事锺大哥做的甚好,焦姑娘就交给你照顾了!”
李宗道:“锺礼遵命。不过如此一来,可就要委屈少爷去给那姓龚的当杂役了,锺礼实在是——”
李潇湘摆手道:“无妨,单我一人也好应付,我只被他使唤几天,又死不了。待得邢副掌门疏通后,我三人便可某得他职,怎么也比现在要强吧?”心想:‘今日过后,我得去找邢副掌门,把焦姑娘的事与他说说,看看能不能让他寻个办法,也给疏通疏通。’
焦露浓听他把自己也给带上了,虽说不知其中缘由,但也是万分感激,作揖道:“二位大哥的大恩,小妹铭感於心,无以为报,只盼能灭了千真派,报得家仇,那时再给二位大哥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了!”
李潇湘连忙将她扶起,说道:“焦姑娘切勿这般说,我二人不过是看不惯那帮人如此行事罢了。若真让你做牛做马,那我二人与他们又有何异?”
那御师听到李潇湘的话,冷哼道:“哼,你也就能在此时逞口舌之快了!”说完将两道御令递到身后,嗔道:
“赶紧滚吧,再说下去,老子可就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