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帐中议事(2 / 2)

御经 居雍 3775 字 2个月前

“肖家村?”小木子疑声道:“不知这肖家村又位於何地,附近可有那座城镇?”

李潇湘被他问得词穷,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恰巧远处跑来一人,朝小木子喊道:“木子,盟主叫你呢,让你赶快去他的军帐,不然就罚你一月的军饷。你赶快去吧,我看盟主这阵心情不大好,你多加小心些!”说完一拱手,跑了回去。

小木子朝那人道了声谢,随后对李潇湘说道:“肖大哥,此事我们日后再说吧,眼下还是先去大帐。至於这营中的规矩,路上我再与你详谈吧!”说完领着李潇湘,朝大帐走去。

二人行了一里来路,便到了大帐前。

原来盟中为了安全起见,将盟主的军帐设在了锦营之中。而此刻正直晨议,二人便转到了军帐后门。还未等进入,却见身旁走来一伙人,为首那人笑道:“呦,这不是那个爱管闲事的肖家少爷嘛,怎的穿了一身杂役服饰,这可不合您的身份啊!”

李潇湘立时便听出了此人声音,转身看去,正是龚家少爷。见他身后站着一帮人,皆是姿容貌美的御家小姐,而唯一一名男御师,也是面熟之人,就是昨晚要与自己动手的潘富年。他立於龚禩右手边,神色淡然,正直直的盯着这边看。

小木子一笑,将李潇湘挡在了身后,作揖道:“见过龚大少爷!”

龚禩也不理他,仍旧朝李潇湘说道:“肖家少爷,你可还记得本少爷昨晚与你说过的话?”

李潇湘默然不语。

龚禩面有愠色,喝道:“本少爷与你说话,你却这般无礼,是想讨打吗?”

小木子抢上前去,说道:“大少爷息怒,这小子是新来的,不懂此处规矩,您高抬贵手,别与他一般计较。现下盟主正换我二人去帐中,他催得紧,不好耽搁,你就放我二人进去吧。”

龚禩喝道:“小木子,你少来插嘴,本少爷今日定要让他知道,到底谁是主子,谁是仆子!潘富年,把他给我带走!”

潘富年应道:“遵命!”说完大步朝前走去,双手御气环绕,向李潇湘抓来。

李潇湘气愤难当,心想:‘看来今日是躲不过去了,不如破罐子破摔,教训一下这个少爷,大不了与宗大哥和焦姑娘离开这破地方,自行去报仇,也省的受这份欺辱!’说完掌中聚起火常。

此时潘富年已欺到近处,小木子欲要上前劝阻,但二人都是御师,他也是毫无办法。

眼见双方便要动起手来,突然门帐掀起,走出一名长须壮汉,体魄熊健,身高八尺来长,怒目圆睁,朝二人喝道:“都给我住手!”

潘富年见了来人,急忙跪了下去。龚禩则跑到那人身前,俯身说道:“见过盟主!”

李潇湘一惊,心想:‘此人便是白家族长白玉琅了,怎么长的这般年轻,我还道与太公一样老呢!’

此时场中除了李潇湘与小木子没有跪下外,其他几人都已伏到白玉琅面前。李潇湘见状,也要去拜,谁知小木子却伸手将他擎住,附耳道:“别急。”

李潇湘一怔,心想:‘你一个杂役,怎的见了盟主却不跪拜?’

白玉琅环视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龚禩身上,问道:“龚禩,为何带人拿我杂役?”

龚禩急忙回道:“盟主,此人目无尊卑,以下犯上,龚禩捉他去,实是为了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这军中的规矩,以后便不敢再这般放肆了。”边说边指向李潇湘。

李潇湘从小被人诬陷惯了,此话听起来,并不觉得如何刺耳。可由龚禩之口说出,却是气愤难当,正欲发作,竟再次被小木子拦下。

白玉琅冷哼道:“你二人之间的事,本盟主早已知晓,不必混淆视听。此刻正直晨议,容不得你胡闹,你要报私仇,还是等下再说吧!”说完看向小木子,冷冷道:“小木子,进来吧。”

小木子应了一声,扯了扯李潇湘衣袖,暗自使了个眼色。李潇湘立刻会意,随小木子朝帐门走去。

白玉琅立在门右,伸手为其掀开帐门,待二人进得帐中,则朝龚禩说道:“贤侄,起来吧,带你的人快快离开,晨议之时,无关之人不得靠近!”说完叹了一声,转身踱进了帐内。

几名御家小姐急忙上前搀扶,眼中极尽谄媚之色。龚禩一甩手,喝道:“躲开!”挣开几人后,恶狠狠地看向帐门,冷笑道:“肖水,你早晚会知道本少爷的厉害,就容你再多享受几天吧!”说完一挥手,领着众人离开了大帐。

进得帐中,李潇湘二人便开始在幕后做活,至於帐前,则是半步都不敢去的。

小木子将差事分配好后,便自顾自的忙活起来。李潇湘起初畏手畏脚,生怕弄坏了什么东西,但这些杂货在李家时便已驾轻就熟,没干多久,也就顺手了。

再遇“老本行”,李潇湘干得很是起劲,但仍有顾虑在心,想道:‘刚刚真是好险,差点就与潘富年动起手来,若当时没有白家族长出面,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说是自己去报仇,又哪里能报得了?这般冲动,也不知是不是余毒所致。’

此时的帐前已聚满了来晨议的将军与副将,场面可谓是热闹不已。对於此次讨伐千真派,各门各派是众说纷纭,互相争辩,七嘴八舌,毫不相让。

未久,就听有人咳嗽一声,帐前随即安静了下来。

李潇湘偷看了一眼小木子,见他正埋首苦干,便侧耳听去,心想:‘方才那声咳嗽,应该便是白家族长了。’

“诸位,稍安勿躁,还请安坐!”正是白玉琅的声音。

随即桌椅声响起,白玉琅接着说道:“此番我等聚义结盟,正是为了讨伐无道之千真派,而后日便是大军开拔之时,今早唤诸位前来,乃是为了商讨进军与部署之策,还请诸位各抒己见,勿要有所保留。”

话音未落,马上便有一人应道:“盟主,在下有一愚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玉琅道:“今日晨议,大伙畅所欲言,无何当讲不当讲,只要对我联盟有益,本盟定会善加采纳,还请单兄一抒高见。”

李潇湘眼珠一转,心想:‘姓单,此人莫不是熊岳堂的单徙信?’

那人说道:“此次七州结盟,本无关外四州之事,但我熊岳堂只身犯险,来此聚义,皆因千真派十多年来为非作歹,滥杀无辜。从双水城李家,到前些年的长雀门,都被其赶尽杀绝,这等不仁不义之辈,自当人人得而诛之。我熊岳堂响应白家号召,来此贡府,共商大计,实是为了江湖安危,尽以绵薄之力。来之前掌门师兄曾特意嘱咐过在下,让在下转告各位,若大军能攻克洛州,我熊岳堂愿率本门所有弟子,在宁州起事,以牵制唐州的御殿司。而后大军便可挥师肃州,剿灭千真派,还天下以太平!”

“好!”话音刚落,便有不少人抚掌称快。

李潇湘听他说道李家,却不提李家当年的不义之举,不禁心生感动,气血翻腾,想道:‘还真是熊岳堂的单徙信,看来此人当真是正直刚毅,从拐马客栈时便能看得出来。若熊岳堂果真在宁州起事,只怕当地会有不少门派跟着响应吧?’

单徙信说完,众人低声议论了一番,却听一人开口笑道:“依在下看,单长老所言,不见如此吧!”

白玉琅问道:“宋族长为何如此说?”

李潇湘心道:‘这位应是四大家族中,宋家的族长宋芝廷吧。之前谷掌柜曾说过,这个宋芝廷为人心胸狭隘,诡计多端,他来结盟,多半是为了给宋家谋得好处,绝非真心对抗千真派。’

宋芝廷道:“按照单长老所说,我们大军都去围剿千真派, 而你熊岳堂则独自对抗御殿司,是这个意思吗?”

单徙信道:“正是。”

宋芝廷问道:“你熊岳堂现下有多少门人?”

单徙信道:“不下千人。”

宋芝廷又问道:“那御殿司又有多少御师?”

单徙信道:“这我哪里能知,我又不是鬼老!”

宋芝廷冷哼道:“哼,你岂能不知?”

单徙信喝道:“你这是何意?”脸上略带愠色。

宋芝廷冷笑道:“好吧,算你不知,那我来告诉你好了。据宫中探子回报,御殿司照比大宸之时,御师数量已经少了近半数之多。不算各州御衙,如今的御殿司只剩下不到七百名御师。你说你熊岳堂要单独对抗御殿司,试问一千御师对抗七百御师,哪一方能赢?”

白玉琅随即说道:“宋兄,你到底想说何,直言好了。”

宋芝廷道:“我们都去讨伐千真派了,他熊岳堂倒是轻松,灭了御殿司,便可坐收渔翁之利!”此言一出,不少人跟着议论起来。

单徙信似是听出他言中之意,怒声吼道:“宋芝廷,你满口胡言,是要诬陷我熊岳堂吗?”

白玉琅道:“单兄莫急,宋兄毕竟是御将,职位在你之上,还是让他把话说完吧。还有诸位,也莫要私下议论了!”

“可他——”单徙信话音一滞,想是被白玉琅拦了下来,帐中也随即安静不少。

宋芝廷冷笑道:

“好,那我就把话说得明白点,也好让诸位清楚知道你熊岳堂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