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道电光刺向空中,将所有褐貂尽数贯穿,远远看去,好似银树开花,绚丽多彩,极为壮观。
这等奇景,就算是久历江湖的白玉琅等人,也是极少见过的,不禁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形容是好。
远处邬己道勉强避开了电流,见青年如此轻松便化解了此道御法,心中倍感惊讶。好在自己经验老到,於千钧一发之际躲闪开去,不然电流贯身,自己倒要先成烤貂肉了。
邬己道额角冷汗涔涔,对於这青年已是有所忌惮。但他身为一派掌门,如若就此认输,那还有何脸面立足於江湖。况且自己辈分又高於那青年,若是此战不胜,反倒要被人耻笑输於晚辈之手,只怕连这掌门之位也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邬己道不再有所保留,随即催气入谷,打算以平生之所学,奋力一搏,将青年尽快斩杀於阵前。
但邬己道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位年轻御师,还未等他身形转稳,前方地面突然隆起,就如一条巨蛇在地下穿梭,所到之处泥土翻飞,岩石断裂,其势之快,转眼间便冲至脚下。
纵使邬己道经验再高,应变之能再强,但躲得了前次,却躲不过这次。
就见他拚命催动御气,散於体外,以抵挡来招,同时祭出岩常,於脚底做出一道岩盾。可岩盾还未成形,就听一声碎响,脚下地面忽然龟裂开来,接着数道水柱冲天而起。
邬己道见势更加没命的催动御气,可这水柱之中却夹带着雷常,原本尚能抵挡得住,但有了雷常之后,水柱就如无形之矛一般,透过岩盾,径直击在了身上。
邬己道只觉全身如烈火一般灼烧,低头看去,竟见皮肤上已布满了灼痕,顿时惊恐万分。可这灼烧之势不减,继而向颈首袭来。
此时的邬己道已是慌了神,只道自己是活不成了。
突然,身后一人喝道:“放肆,还不快快住手!”话音未落,两道身影已从人群中飞出,一人挥掌,一人出拳,分左右朝青年攻去。
青年本就有所准备,立即跳开原地,同时水柱也随之退去。
周身电流消散,邬己道“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口中呻吟着,便即晕厥。随后又有一人扑上前去,将他抱回了营中。
此时李潇湘二人也已来到营前,见一人被抬回营中,全身尽数被灼伤,兀自冒着青烟,不禁凉气倒吸,想着:‘阵前那人竟如此了得,能将褐貂门的掌门伤成这般模样。’於是不再停留,寻了条小路,绕到围栏之后,朝阵前看去。
见青年正与两名掌门交手,双方互有攻防。虽说青年御道远胜二人,但那二人联手,一时竟不落下风。不过稍有眼力之人,便会发现那青年只是在戏耍二人,出手时极其随意,不见章法,却打得二人左支右绌,勉力招架。
又斗得数十招,就听其中一人惨叫一声,随即倒飞而出,胸前兀自冒着蒸汽。还未等落稳,便急忙将衣衫扯碎,只见胸膛上赫然出现五道鲜红掌痕,其上生满脓泡,有的已经破裂,渗出腥黄血水,极为可怖。
另一人见没了帮手,不敢独自硬战,虚晃了一招,便即退去,来到同伴身边,低声问道:“如何?”
那人不敢触碰伤口,恨恨道:“无妨,不过暂时无法行动了。”
另一人盯着青年,怕他突然出手,点头道:“看来这小子所言不虚,的确有些本事。”
白玉琅见二人败下阵来,高声道:“齐家兄弟,快快退下!”
未受伤那人乃是齐家老大,
听白玉琅呼唤,便搀着自家兄弟,退回了营中。 连续三人败在青年手中,己方已是气势大损,白玉琅心中焦急,想道:‘若照此下去,只怕军中无人能敌得过他,这可如何是好。他一个外人,难不成真叫他到军中随便乱走?’
正自发愁间,忽听远处一人喊道:“大哥!”
众人立即寻声看去,而那青年也是一怔,望向远处围栏。
那喊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潇湘。而这连败三位高手的青年,便是他的结拜大哥——朱翎羽。
朱翎羽顿时大喜,高声叫道:“若——”
“水”字还未出口,朱翎羽心中却是一紧,随即改口道:“贤弟,可让我好找啊!”说完脚下发力,跃进营中。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朱翎羽已经落地。
兄弟二人许久未见,自然是要亲热一番。
白玉琅拨开人群,抢到朱翎羽身前,拱手道:“难道此人便是少侠的兄弟?”
朱翎羽给李潇湘使了个眼色,李潇湘当即会意,说道:“禀盟主,这位乃是家兄肖羽。”
朱翎羽愣了愣,看向李潇湘,眼神中好似在说肖羽是谁。
白玉琅见事情已有转机,便顺势说道:“原来是肖公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已有这般修为,当真是御道奇才。白某闯荡江湖数十载,还从未见过有如肖公子这般年轻有为之人,佩服,佩服!”
朱翎羽也不客气,拱手道:“哪里,哪里,要说御道奇才,还得是我这个兄弟,他这一身修为,可远在我之上呢!”
李潇湘听后一怔,附耳道:“大哥,莫要胡说,我怎会——”
朱翎羽扯了扯他的衣袖,不停的眨着眼睛,示意李潇湘不要多言。
因双方刚刚较量过,众人都已看出朱翎羽御道不凡,可没想到他竟说自己兄弟的实力远在他之上。但这个叫肖水的青年不过只是军中一杂役,哪里像什么御道高手。只怕是此人胡乱说的,为的是给自家兄弟壮壮门面罢了。
白玉琅听后也是一笑置之,这时黎星白等几位族长和掌门也已来到近前,与朱翎羽纷纷拱手寒暄。
朱翎羽一一见过,白玉琅随后又道:“不知肖公子远道而来,我等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朱翎羽道:“白盟主不必客气,是我叨扰在先。我原本是想激我兄弟出营与我相见,没想到以他之修为,竟做不得将军,这才惹得此祸,伤了数人,还请诸位莫怪。”言语中已是在发泄不满了。
白玉琅面有难色,心想:‘你这兄弟行事低调,我们哪里能猜出他修为如何。’
黎星白见盟主不好应答,急忙前去圆场,说道:“此事我等有不察之过,既然肖公子说明了,那我等定会为令弟再某他职,如此可好?”至於某得何种职位,黎星白却是没有明说。
李潇湘为人一向谨慎低调,只盼朱翎羽不要将此事闹得太大,忙使眼色,却哪里听出黎星白话中玄机。
而朱翎羽虽在芙珑岛练就了一身深厚修为,却於江湖上权谋诡计经验尚浅,自然也是没有听出,点头应道:“如此就好。”
黎星白见他答应,心中已是有了分寸,又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肖公子移驾别处,待我等烹茶谢罪后,再与肖公子详谈,肖公子觉得如何?”
众人见过朱翎羽这身修为后,都不敢再得罪他,反倒认为他是可拉拢之人。听黎星白如此说,纷纷点头称是。
谁知朱翎羽把手一挥,摇头道:“不成,我与我兄弟刚刚相见,该是好好叙旧之时,若要详谈,也等我兄弟二人聊够了再说。”
之前那位黄袍老者见状,说道:“不如请令弟一同前去如何,我们也好一道赔罪,岂不美哉!”
未等朱翎羽回话,李潇湘急忙低声嘱咐道:“大哥,我既是隐藏身份来的此地,便是不愿与人多说。你先去回绝他们,等我二人商定后,再与他们说。”
朱翎羽点了点头,说道:“还是等我兄弟二人叙过旧了再说吧!”
黄袍老者欲再劝说,白玉琅反手将他拦下,含笑道:“既是如此,那便依公子的意。”说完朝身后众人点了点头。
众人会意,随后驱散了围观之人。
朱翎羽道了声谢,便随李潇湘朝他所住军营走去。
白玉琅和几位族长、掌门於原地又商量了片刻,吩咐些琐事,便也各自离去了。
最后只剩下一人,仍旧望着李潇湘远去的背影,脸色阴晴不断,正自琢磨着什么,不多时,低声念道:“这肖家到底什么来头,竟有如此高手。看来在军中是不好下手了,还需想个计策,将其骗离军营才好。”之后一边念叨着,一边离开了原地。
此时空中乌云遮日,暗流涌动,长风过处,不禁让人寒意瑟瑟。狂风骤雨,或将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