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异也抬头望去,兴奋道:“不愧是李兄,单枪匹马便能杀了一名千真派长老!”
朵慈随后神色一转,皱眉道:“他怎的还替人立了碑?”
林无异听闻脚步声渐近,转身问道:“前辈,他们马上就要追到,我们该怎么办?”
朵慈望了望四周,沉声道:“这小子怕是还未走远,我们先去寻他,然后再做打算!”
“是!”林无异点头应道。
朵慈指着一处山路,二人随即跃了上去。
不多时,千真派的人也追到了石台,见二人身影已经消失,纷纷破口大骂,施仝则挥剑吩咐道:“沿各路山道去追,见到二人不必应战,即刻回报,勿要让他们再逃了!”
“遵命!”众御师应道,随后分作数队,朝各个方向追去。
施仝收回长剑,对身旁一名长老说道:“我去九霞宫,通知掌门,你等留守此处,以防他二人偷偷折回。”说完看了一眼石碑,无奈摇头,之后霞光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山道之上,李潇湘身影如猎豹一般,正快速穿行,偶尔遇到几名千真派御师,也都是未及反抗,便被他打晕在地,可谓是毫不留情。
此刻的他只一个念头,就是找到何浊清,将他碎屍万段。
“若水,你这是自投罗网,那泰霞峰上高手云集,你如何能应付?切勿被仇恨冲昏头脑,还是先寻到朵老他们再说吧!”见李潇湘执迷不悟,余知己出言劝阻道。
可李潇湘步伐丝毫不减,强压住心中怒火,沉声道:“我意已决,前辈勿再劝我!”
余知己叹气道:“罢了,我既做了你的御兽,理应与你同仇敌忾。你若想杀了他,我自会全力以赴,助你一臂之力。但我有一言,你最好先听听。”心想:‘若水这性子,只怕是劝不动了,还是想想该如何应付之后的事吧。’
李潇湘道:“前辈请讲。”
余知己道:“你应知凭你一人,是绝难杀死何浊清的。眼下千真派各峰首座大半在泰霞峰上,另有掌门广虚乙坐镇,如此众多高手,即便你有三头六臂,也是应付不来的。依我之见,你不如先将翎羽救出,有他在,你二人也好互相照应,就算最后杀不得何浊清,至少也可先行逃出,之后再从长计议。”
听了余知己一番言论,李潇湘躁动的心略微冷静了不少,但杀死何浊清的念头依旧未改,应道:“虽说这一切皆因李家而起,可若不是何浊清,也不会有这许多人无辜惨死,双水城的百姓如此,皇帝如此,范孤然亦是如此。前辈既劝我先救大哥,我便去救大哥出来,但何浊清我是绝对要亲手杀了的。”
听李潇湘如此说,余知己略感宽心,说道:“若水放心,我定会助你杀了此人的!”
之后李潇湘来到藤桥边,见远处山坳间云雾重重,凶险难测,略微顿了顿脚步,随即纵身跃上,不多时,便踏上了泰霞峰,寻了一条山道,隐匿而去。
按照范孤然临终遗言,朱翎羽是被关在泰霞峰的剑狱里,可剑狱在何处,他却未来得及说。李潇湘心下犯难,念道:“大哥啊大哥,你到底在何处啊,怎的这般冲动,竟要独自闯山。你若是死了,我如何向娘交代啊!”
正自苦恼时,远处山道上,走来一队千真派御师,共有六人,看其打扮,并非长老一辈人物。李潇湘遂想起之前朵慈捉人打探消息的事,决定也来试一试。
随即注魂,展开身法,悄悄绕至众人身后,趁其不备,骤然跃出,一套卦拳打去,先将三人击倒。其余三人见状,立时拔剑,怒吼着朝李潇湘刺来。
李潇湘使出身法野丘行第三式——食狼践,轻松躲开三人剑锋,继而又使出第二式——落丘踵,跃至三人身前,挥腿如鞭,击中其中两人的腹部。二人口吐白涎,登时翻眼伏地,抽搐一阵,便即晕厥。
最后那人见情势不妙,看准一旁的卦阵,右臂疾挥,长剑应声飞出。
李潇湘知道若是长剑刺中卦阵,定会引来大批千真派御师,遂催动御气,连弹三道气魂指,就听一声脆响,长剑倒飞而出,再一声脆响,长剑跃至空中,最后一声脆响,长剑飞向一旁的巨石,径直嵌入其中,没了大半个剑身。
这三声脆响,皆在一瞬之间。
不给那人反应机会,李潇湘一把将他喉咙钳住,随后将他拖至道旁的灌木丛中,掌中化气为剑,抵在他的下颚,威胁道:“敢多说一个字,就将你杀了!”
这名门人把头一扭,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愤愤道:“要杀便杀,怕死就不是千真派的人!”
李潇湘一怔,心道:‘好家伙,此人倒挺有骨气!’
其实就在不久之前,李潇湘对於胁迫这类事并不算拿手,甚至还有些鄙夷。可自从范孤然死后,他心中便升起一股漠然的寒意,虽不至麻木不仁的地步,但对於生命却有了更深的体会,这体会让他了解到生命的可贵,也让他了解到生命的脆弱、依赖以及恐惧。而这恐惧,恰恰是人心中最为薄弱之处。
李潇湘顿了顿声,心想:‘倒要看看你怕不怕死!’随即双指用力,在他下颚处划出一道深深血痕。
但这名门人仍旧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呵斥道:“是好汉就把我杀了,折磨人算什么东西!”
李潇湘见此招无用,摇了摇头,叹气道:“唉,既如此,就莫怪我手下无情了!”说罢收回剑刃,却在他大腿上狠狠刺了进去,同时封住他的喉咙,以免他叫出声来。
这门人身体猛地一震,随即上下扭曲,口中支支吾吾的,似在求饶。
李潇湘俯身问道:“你可知剑狱在何处?”
只见他连连点头,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知道,知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李潇湘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心想:‘这么快便求饶了,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又道:“这把剑里我已注入了火常,你若敢大声叫嚷,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这门人拚命的点着头,眼中竟泛起了泪花。
李潇湘随即松了松手掌,说道:“快说,剑狱在何处?”
这门人把手一伸,指向一条山路,忍痛道:“后山,在后山。”
李潇湘冷声问道:“你可未骗我?”
这门人立即回道:“在下不敢,在下不敢。”
李潇湘点了点头,思虑片刻后,便将他提了起来,喝道:“带我过去!”
这门人心中好不郁闷,却又无可奈何。自己这条小命既攥在别人手里,又能有何办法,只好听从吩咐,一瘸一拐的朝山道走去。
李潇湘则换了一套千真派的服饰,跟在这名门人身后,手中引诀,时刻提防着四周。却不知身后还有一人,同样在注视着自己。
多亏李潇湘换了一层皮,此去后山的路上,并未引起他人注意。偶尔有人前来攀谈,也都被这名门人三两句打发了,借口是自己受伤,要回房中休息,李潇湘则装作搀扶他的样子,成功避开了嫌疑。
临近午后,二人便到了剑狱外,李潇湘透过草丛,向前看去。那是一道石门,左右开合,通体青黑,四周镶银钉,每一侧上都雕有一柄御剑,御剑彼此交错,仿佛将石门封住一般。石门左右,立有两座火盆,前方则站有两名御师把守。
李潇湘双瞳精光一闪,念道:“修为不低,看来此处确是剑狱。”回头对那门人说道:“不想死的话,便在此处等我。”说罢注魂,掌中化气为刀,纵身冲将出去。
不多时,就听剑狱外一人喝道:“什么人,胆敢擅闯禁地,找死!”随即剑刃相交,打斗之声骤起。
那门人侧着头,望向前方,心中焦急万分,念道:“好兄弟,快快杀了这贼人!”
就在这时,身后草影攒动,忽然冒出一人,吓得他连忙叫出了声。谁知一只手掌却将他的喊声挡了回去,随即说道:“莫要出声,我有一事要交与你办。”
那门人仔细望了望,顿时扶倒於地,说道:“属下拜见李长老,李长老有何吩咐,属下必定遵从。”
这李长老身在草影之中,面容不甚清楚,就听他操着沙哑的嗓音,阴声笑道:“嘻嘻,莫急,仔细听好就是。若此事办成,算你立一大功!”
那门人激动的应道:
“属下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