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若不是因为有你(2)(2 / 2)

他像孩子一样握住母亲的手,眼里满是期待,“妈,安以若是个好姑娘,任何人都不能因为她受过那样的伤害而看轻她。我喜欢她,希望得到您和爸的祝福。”

儿子脸上的表情那么坚毅,容不得她有丝毫质疑,牧妈妈摸摸他短短的头发,微微地笑:“妈妈相信你的眼光。”然而那些铺天盖地的报道,“今后的路并不好走啊。”

把母亲的手包在掌心之中,牧岩弯唇一笑,“怎么都不会比我救她更艰险。”

那么自信的表情,那么坚定的语气,由不得她不信。与丈夫对望一眼,牧妈妈叹气:“他徐姨又得念叨我了,她说过好几次要把女儿介绍给大木呢。”

牧岩撒娇似的搂过母亲的肩膀晃了晃:“妈,您来搞定喽。”

牧妈妈嘟嘴抱怨儿子不体贴,又见他的样子可怜巴巴的,就像小时候淘气不听话被她罚站时的表情,心下一软,“你也加把劲,快点搞定未来媳妇,我等着抱孙子呢。”

牧岩立正,敬礼:“是,小的遵命。”

牧凯晟看着身旁的妻儿,缓缓勾起唇角。活到这么大把年纪,奔波过,劳碌过,苦过,也累过,今时今日,妻贤子孝,他满足了。

得到父母的认同和支持,牧岩像是绷在弦上的箭,撒弓而发,目标直逼安以若心房。

当他明的暗的、委婉的直接的邀约不断之时,安以若正在为工作忙得焦头烂额,并非刻意但确实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对此,牧岩起初并不气馁,只平静地说:“好,那你忙,我们下次。”次数多了,他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月上树梢,安以若捶捶酸疼的后背,无意中把目光投向窗外,就看见街对面停着那辆熟悉的切诺基。

她明明说了加班没时间,他竟然还是来了?

安以若皱眉,起身走到窗前。

大切的主人正倚在车前,百无聊赖地仰头望天。维持仰视的姿势差不多有十分锺之久,牧岩才坐进车里。借着路灯的光亮,安以若看见车内亮起了一道微弱的光,然后很快地,她收到一条短信。

是牧岩问她:“告诉我,过程和结局都有了,你还要固执多久?”

是在提醒她不该再为过去执着吗?

安以若苦笑,回复:“努力过,挣扎过,试过很多次想要微笑以对,却发现太难。”

当她动了动摇的念头,他接过请柬成全她的幸福;当她想要放弃那份无以言明的感情与席硕良共度此生,后者因门第之别选择了抛弃她。在爱里沉浮过后,安以若失去了付出和争取的勇气。不敢重新开始,害怕再一次的万劫不复。

她能回复,牧岩有些意外。他推开车门,望向楼上亮着灯光的窗户。安以若没有躲,她站在那儿,一双眼眸掩映在半垂的长睫下,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倦意。

明明隔着山长水阔,又像是迎面而立,两人之间流淌着压抑的沉默。

许久,牧岩忽然下车,保持凝望她的姿态,把手机递到耳边。

当他低语如喃的声音飘入她耳里,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在瞬间凝滞,安以若听见他以不容拒绝的语气命令她:“你下来,我们谈谈。”

这样持续下去好像特没意思,安以若也觉他们之间欠缺一场心平气和的谈话。

挂了电话,她转身向外走。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牧岩正从大厅外疾步而来,深色的外套衬得他肩宽腿长,看见她,惯常清冷的眼眸依然不显山不露水。他脚下未作停留,径自走到她面前,执起她的手转身往外走。

安以若屏息听着自己的心跳,只觉再任由他等下去自己脆弱的防线终将溃败,再无力抽身,刹那间,她有了决定。

她沉默,他也不急於开口。直到大切平稳地滑入街道,牧岩才问:“在想什么?”

安以若抬眼看他,发现今夜的他格外深沉。目光移向窗外,急速倒退的街景下,她坦言:“不知道,脑袋空白得很。”

牧岩一面关注路况,一面看向倒镜:“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

记忆忽然回到他刚从云南回来时被米鱼带去山水那次见面,安以若的语气有拒人於千里的空茫感:“我一向不聪明,明白的晚了。”

为时已晚。牧岩懂了她的意思:“一定要拒绝得这么彻底吗?”

“牧岩,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望着他的侧脸,安以若直言不讳:“结果都已经这样了,中间经历过什么真的不重要了。”

不重要的经历?牧岩一脚刹车踩下去,大切猛然停住的瞬间,他长臂倏然贴在她耳际撑上椅背,“告诉我哪些经历不重要了?是地牢里的亲吻,还是你为我挡下的那一刀?更或者是那晚见面你的眼泪?安以若,你就打算用这三言两语打发我?”

如此不留余地?他不允许。

安以若被笼罩在他薄恼的气息里,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冰冷质问,底气全无。她下意识挪了挪身体,试图离他远些。可她的背紧贴在座椅上,根本避无可避。

寂静的夜衬得牧岩眸内星光闪烁,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他强势追问,“说话!”语气凌厉。

安以若正欲开口,牧岩忽地贴近,气势压人:“不要敷衍地说对我没有感觉,更别拿不适合这种蹩脚的借口当理由,用不用我提醒你:地牢那一吻,你没有抗拒。”

“够了!”或许是气自己曾经的动摇吧,安以若顿时失去理智,冲动地扬起了手。

“是不是想打下来粉碎一切?巴掌能抹杀掉心意吗?”牧岩怒极,握住她手腕不放,“如果说你和他之间真有沟壑,你也努力过试着去填平,是他没福气傻到自己放了手,你想惩罚自己到什么时候?既然不想回头,为什么不试着对自己宽容?你故意让心锁生锈,即便我有钥匙都进不去,你懂吗?”

盛怒之下依然怕弄疼了她,牧岩不着痕迹地松了手劲,声音低哑,“你在怕什么我明白,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躲着不能解决问题。我没有要你现在就爱我,我也没资格要求你忘了他马上和我在一起,可至少该给我一个机会,也许你会发现,我们更适合。”

你怎么会明白我对爱情的恐惧?

安以若哭得像个孩子。

他的心意,她是懂了,可是,六年的感情说变就变,她哪里还有勇气再投入一次?而且,报道说得那么不堪入目,席硕良又以那样的理由提出分手,还没有开始,她已经开始害怕。如今他还如此“逼她”,那种无路可退的困境,安以若走不出来。

她哭得那么凄惨,周身被一股哀伤的气息包围。

牧岩心疼得不行,不自觉合拢手臂,把她拥进怀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