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次!你们宋州这般夸人嗦,不晓得你说些啥子?你勒个人好宝呦,竖起老指拇是佩服我咾。”其他人也随声附和着,夸赞他本领高强,“啥子鸡婆哦!勒里还有嘿多人嗦,闷声站着好黑人哦。莫得事,我寡爱闹热,大家一起摆龙门阵吹垮垮,清火去病。”这回他不仅听清了,看也看周详啦,说明他原来不是装假充病,确实是由於上了火,眼力和听力有了障碍。
雌雄眼平易近人地试探前行,摸摸这个,瞅瞅那个,“说好扯哦,才将不用说一块人,就连一根狗也莫得,突然冒出好多人哈。浪个搞的嘛?你们是熏来的噻!”
“是熏来的!是熏来的,高人,那妖人真使味儿,现在身上味还没散呢。”老伯痛苦地回应他。
“哎呀,你们打锤哈,要得!群架硬是港。格老子滴,输哈?你们好差哦。”他发现了男男女女的狼狈相,又见身边的妇人抹着眼泪,一口一个“石头”地叫着,便动了恻隐之心打气道,“老妞,莫,雄起!哭啥子嘛?打锤要霸气,输人不输气势。晓得咾!你们是不团结噻,不够霸气。打个比譬,我说大家好噻,怎个回答?”
曹操的后代拖着半边身子跟过来,“得。”
雌雄眼浅浅一笑,“不霸气。”
老伯若有所悟地补充一句,“应该是怪得来。”那高人还是微笑不语。
石头的父亲恍然大悟道:“是好类很!”
“对头!好!很好!非常好!超霸气。”雌雄眼用手挥舞着,像在重整一支即将冲锋陷阵的队伍。先是少数几个随口喊出,“得,怪得来,好类很。”
对这零零散散的响应领引者很不满意,“一起念起来,好!很好!非常好!”人越来越多地跟随着,越来越发自肺腑,越来越震天动地。
见此情景老伯眼珠一转有了主意,“高人,看你就有领袖风范,是衙门里的官人吧。小老儿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伸出援手,主持正义,为民除害。”
说得雌雄眼踌躇满志起来,“你们走了狗屎运咾,我肖某人既然遇上咾,硬是缘分,义不容辞。一哈都去!我为你们扎起喃,不虚哈,天塌下来有我帮你们扛起。是为了用水纠纷,还是宗族不和喃?你们给我摆一哈。”
听他答应了老人的请求,百姓们似乎看到了必胜的希望,顿时群情激昂躁动起来,
“对呀,高人,我们的孩子被人抢了,现在木兰祠里。”
“是啊,高人,只有你能制服那几个强盗。”
“啥子唉?为了木兰祠里的男娃儿!”雌雄眼那只较大的眸子更加睁圆了,始料不及地看着周围的人们,“男娃儿丢噻,摊都摊到了。哎呀,着不住咾,眼皮子都快打闪闪了,豁害连天的,睡告告。”他接连打着哈欠,像是困劲上来了,“今天就萨过咾,大家把事情交给我,我一个人切庙里,一定负责把它抹合好,让你们都满意。”
他用手势让大家心态放平和了,“我正儿八经的给你们嗦,黑了到山门外领男娃儿,以后不会有娃儿丢咾。放心,我勒个人落教。”
“高人,光男娃儿呀,我孙女怎么办啊?”老伯冲着他喊道。
“雨娃子?怎么会有勒种事。瓜皮儿!欲色鬼勒个人很浊噻,把老子惹毛了,看老子怎个收拾他。”雌雄眼先是茫然困惑,随后便猜出了大概,强忍怒火向老伯打着包票,“老者儿,你也把心放到肚子里,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不存在,莫得事。”他是唯一可以托付的救命稻草,百姓们千恩万谢地行着礼。
“快看,县衙里的高捕头带人来啦!”石头他爹翘着脚嚷道。的确从官道那边奔来几匹马,马上的官差正用鞭子指向大家。
“县令不是说不管吗?怎么也派人来了,还请来个老道。”狗儿他爹没好气地对老伯说。
老伯却显得非常的大度,“来了就好,这下手拿把掐了,不管是妖怪,还是强盗都不怕啦。那是董练师呀,道行很深的。”他用手指着来人给雌雄眼看,“高人,这回好了,你的同僚们来啦,多个人就多份胜算。”
被告知的看远方都是模模糊糊,似是而非,但听清楚是官府的人来啦,只是不屑一顾地说了句“不自量力”。
“怪物!你是什么人?”官府的几个人已经来到跟前,跳下马直奔面容狰狞之人。
“病人!寻娃儿燥火、过肚皮的病人。”雌雄眼看都不看他们,其实看也白看,眼睛耳朵都不灵光啦。
“无上天尊,凭贫道的法眼甄别,这明明是个妖怪。”
“道长说的对,看他就是个山魈成精,先把他拿下。”高适的提溜孙命令道。
虽然人家有恙在身,但这几个只会欺压百姓的废物点心全是白给,帐簿几扫便哭爹喊娘了,气得高捕头哇哇大叫,“饭桶,饭桶!都给我上,用链子锁住他。”他在后面暴跳如雷地催促着,“道长,做法拿住这妖人。”
“慈悲!对付此等妖孽,还得贫道出手。”随即将拂尘插於脑后,从背上抽出宝剑,扭动身体大喊大叫着,“我要做法,我要做法。”便拉开架势前刺上挑左抹右劈,像是周围都是鬼怪,憋住气力要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老伯很有正义感,他走出人群劝解道:“道长且慢!大家可能误会了,这位不是妖怪,是位极富爱心的高人,是好人,他同你们一样,也是要去解救孩子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