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陷入死地寻自救,风起波生送我还。(1 / 2)

十方英雄传之 张大兴 2429 字 1个月前

这是汪洋里的一条船,对於浩瀚大海它是渺小的,可在三位漂泊者的眼里却是伟大的,因为它给了他们求生的希望、存活的空间。

商人高奉和逃难的邢智山再也不想折腾了,他们的情绪异常地低落消沉,脑袋里是一片空白,思想冲钝呆呆傻傻的,浑身上下疲惫不堪,是说不出的难受,一个劲地想要呕吐,可又什么也吐不出来。

别说是爬竿、飞翔,就是挪动挪动身子都不想,只想在甲板的阴凉处静静地躺着,期盼着乌云密布的老天爷可怜可怜尽快下些雨来,可事情往往就是拧着来,张着干裂的嘴巴等了半天,连一滴雨点子也没有落下来。

自从黑心船家带着打手跳水逃走后,整整过去一个多月啦,船上所有能吃的、能喝的早就用光了。断炊已经七天啦,饿肚子还好说,这口渴得冒烟却痛苦难耐。没有吃喝对於天赐无所谓,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尽可以坐在舱里闭目练功,胜似木雕泥塑不吃不喝,运动三脉七轮跟个没事人似的。可另两位没有吃喝却是另一番景象,前心贴后背饥肠辘辘,无精打采蓬头垢面,没有水来洗脸,外人见了看不出其本来面目。

他们一个凭着功底尚能昏昏沉沉,另一个几乎是彻底人事不醒,即将撒手人寰了,若是没有天赐钓鱼充饥,怕是早就一命呜呼啦。

“您了介里有人嘛?受累,瞅见两个人嘛?一个叫北苍龙薛仞山,嫩是我师父;还有一个叫尹天赐。”从船舷外爬上个人来,他光秃秃的大脑壳,敞着衣衫,露着胸膛,腰里扎着铜制的蹀躞带光芒耀眼,肩上搭着条长长的粗布面巾,两只牛眼眯缝成一线扫视着甲板。

“师兄,崽儿了?上坎儿有人吗?”

“好么,俩死倒!”

“别瞅咧!脑心,紧遛儿地下来。”那人真听话,转身回到小船里。

“揍啥捏?”是其同伴在问。

“洗手,介算行啦,都找三年喽,嘛也没有。”随着一声感叹那只小船漂漂荡荡地划走了。

“三师弟别走,是我,你二哥邢智山,尹天赐也在里面。”可他的声音太微弱了,本想将胳膊使劲举起来示意,可力不从心不听使唤,似千斤重好沉好沉。

错过的机会就不会再有了,客船任由潮流东西南北,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何况两个危在旦夕的同伴是不会支撑太久的。“再这么下去就得耗死,我来给你们输入真气。”天赐大步走出舱来,分别把他们扶起来,从后背将股股真气输入体内,两个人有种久旱逢甘霖的感受,顿时神清气爽有了知觉。

“嗨,天赐呀,师哥对不住你和婷婷呀,我私心重啊我,不瞒你说,那些主意都是我给师父出的。”邢智山良心发现,向天赐真心忏悔着,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地哭起来。

“看你又哭了,早知道是你在中间作梗啦,以后好自为之吧。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当务之急是找到陆地,脱离困境,我们来学习撑船吧。”既然已经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三个人只能同心协力全力自救啦。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驾船的技能虽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的,可经过他们的不懈努力,白天看太阳,晚上找北极星,这艘客船不再像没头的苍蝇东闯西撞了,七扭八拐地总算向着一个方向前行。

这日,海面上艳阳高照,晴朗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像碧玉一般地澄澈。三个人平心静气地操纵着风帆,悠悠驰骋在茫茫无际的大锅底里,

四面八方全是滔滔不息、跌宕起伏的波涛。虽说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见到陆地,但有了天赐的真气维持,再也不用为危如朝露的性命而揪心了。  “呯嘭”这一声响动在千篇一律的风声、浪声里显得格外刺耳,第一时间刺激了船上人的耳膜,他们不约而同地四下寻找,想要知道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呯嘭,呯嘭,呯嘭。”这回不是孤零零的一声,而是密集清晰的一片。“是爆竿!”对於与世隔绝、囚禁了三个月的人来说是多么有感召力呀,“在那边!一定有人,把船撑过去。”

海风给足了面子,也许是已经厌烦了他们如此顽强的抗争,船帆鼓得满满的,像个离家已久即将看到母亲的孩子。不多时,海面上渐渐风平浪静了,在阳光的照耀下水面上泛起蓝宝石般的光芒,往船的两侧看,成群结队的鱼儿穿梭於清澈的海水中,奇妙绝伦色彩斑谰的珊瑚礁密布水底。

水天相交处猛得跳跃出一线绿色,越来越醒目,越来越清晰。岸边洁白如雪的海滩绵延不断,一望无际,后面茂密的植被郁郁葱葱,给人说不出的愉悦惬意。

“是陆地!我们得救了。老高、天赐老弟,快看我们回大唐啦,不错,真不错,岸上有人在舞狮子,还在拔河比赛呢。”看那边的确有许多人,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中间显着位置有一些壮汉在拔河较量。一根十几丈的粗绳子由双方扯来拽去,忽左忽右地移动着,两方面的人们互不相让势均力敌,围观的百姓摇旗呐喊热情高涨,报以经久不息的助威声和简单利落的击鼓声。

“这里不是大唐,我没看走眼,应该是流求,阿儿奈波岛附近的岛子。隋炀帝令羽骑尉朱宽出海寻访海外异俗,行至这里,见一片珍珠般的岛屿如虯龙浮於水面,遂为其取名为流虯。后因虯意为小龙,为避帝王龙讳,便更名为流求。尚书哥哥,我曾去日本国贩卖丝绸,走南岛水道经过这里几次。你没看出这些夷族的装束与我们大唐有所不同吗?他们拔河用的是稻草,我们用的是麻绳,而且大唐是在正月十五进行,怎么能等到现在呢?还有我们是背对背的,而他们是面对面的。敲打的鼓也不同,听这鼓声应该是太鼓,你们看,就连那舞的狮子也有区别,这儿的狮子毛是白色的。”

不经指点还真没有注意到,此地的百姓面容长相与汉人相差无几,可穿着打扮、谈吐言语确有迥异不同,大多人都包裹着蓝色头巾,身上是红黄相间的麻布衣裳。有几个似这里的酋长,穿戴与众不同,坐在人群中突出显着的位置,举手投足间高贵大气,似鹤立鸡群一般甚是抢眼。他们的衣着光鲜亮丽,面料华丽考究,看着就那么轻薄舒爽、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