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窦家下人的棍棒就要落下,曾泳志突然跳了出来,拦在张一念身前,厉声喝道:“谁想动手,就先从我曾泳志的身上淌过去!”
窦家下人吃了一吓,都有点傻眼。
曾泳志可是县院画师,堂堂正正的举人。
打张一念,他们没有问题,可要打护着张一念的曾泳志,他们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哆嗦。
别说打,就是棍棒无眼,无意中磕碰到了曾泳志,他们也没个好。
窦如龙恨声问道:“曾画师,你是我今晚窦家文会的客人,难道你准备与窦家为难?”
“窦公子太瞧得起曾某了,观津窦家,背靠太后,借我几个胆子,我一个小小的举人,也不敢和观津窦家为难。”
曾泳志嘶嘶冷笑道:“不过窦家下人不懂事,曾某倒不介意帮你们调教调教,让他们知道,观津窦家之外,还有皇朝,还有圣人宫!”
“曾画师义举,在下定当追随!”
丁文栋说道:“今日之事,不管哪个动了手,我都将如实汇报黄院长,请黄院长定夺。”
“对!我们去找黄院长告状!”
“张一念作《望岳》,乃是窦如龙和吴高轩吴秀才强逼之下,才思爆发所出,一跃光郡,是实力使然,裂了窦如龙道心,不过巧合。窦如龙恼羞成怒,居然动了杀念,实属我辈耻辱!”
“我们虽然只是童生,但也都是县院的学子,黄院长一定会为我们做主!”
在场部分童生参加今晚文会,原本就不为窦如龙,只是来凑个热闹,这时节也按捺不住,纷纷发声,声援曾泳志、黄开诚的小厮,更是维护张一念。
更有一个秀才站了出来,叹息道:“窦家妄为,眼里可有王法?可有圣人宫?今日事不能善了,我必去县院圣人殿撞圣锺,请圣鉴!”
撞圣锺,请圣鉴!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静,吴高轩失声叫道:“韩康宁,你疯了?”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秀才韩康宁瞪眼说道:“我观津县人才匮乏,多年不曾出一个进士了!张一念才思开阔神驰,至少也是进士之才,更进一步也不是没可能!他现在虽说只是童生,但前路可期!吴高轩,你贴近窦家是你的选择,我不管!但你助纣为虐,想要扼杀观津大才,我不许!”
抬手一指,他厉声喝道:“撞圣锺,请圣鉴!真到这一步,吴高轩,我少不得连你一块儿告!”
“还有我!我也去!”
“我只是童生,但我也是县院的学子,我也去撞圣锺!”
“对!大家都去!”
那些童生们义气上涌,纷纷响应。
“你……你疯了,韩康宁你疯了,你们都疯了……”
吴高轩一脸失神,喃喃不休。
就连窦如龙此时此刻,也不禁有点投鼠忌器,进退维谷。
撞圣锺,请圣鉴,就是要把今日之事全都呈送到圣人宫众圣面前,考虑到张一念毕竟只是童生,处理结果固然可能不会太严厉,但观津窦家与吴高轩却必因此事,臭名远扬,遗臭万年。
这种结果,不是吴高轩能承受的,也不是观津窦家能承受的,就算是窦太后,也指定不会愿意看到。
“韩兄,你这是何苦?”
张一念眼圈微热,环顾维护他的众人,说道:“为了我一人,你,你们不值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