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我以桃,投之以李。
汪从善首先下笔,在一张黄纸上写下了这样的八个字。
这八个字,就是他指定的书写内容。
八个字写完最终收笔,汪从善自己仔细端详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比较满意的神情。
现场的读书人们看到他写下的这八个字,无不再次叹息,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在心底怨愤不矣:“这无耻的货色一手隶书,怎么就能写这么好……”
就连程夫子看到汪从善的这八个字,眼神之中也曾经闪过一丝丝的惊艳。
汪从善的隶书,字形方正,笔画平直,优美且典雅。
如果不考虑这个人的品行,单以书法而论,程夫子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隶书已经堪称登堂入室,在当世所有书法名家之中都能算得上是佼佼者。
甚至於,程夫子不得不悲哀的承认,如果是在自己状态不佳的时候,写出来的隶书也未必能够敌得过汪从善。
“张……”
程夫子不无紧张的看了张一念一眼,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欲言又止。
他是为了张一念担心,但话到嘴边,却更担心自己的话灭了张一念为风,助长汪从善的气焰。
“张影圣,这就是我指定要写的内容。”
汪从善带着一丝丝的挑衅和得意看着张一念,笑眯眯的说道:“现在是不是可以请你也写一幅这样的书法内容?”
“我写没什么问题。”
张一念脸上水波不惊,提起毛笔来之后,有多问了一句:“对了,汪先生,我再确认一下,你已经写完了是吧?我的意思是,一会儿你不会又说这幅字不能体现你的最高水平,还需要撕了重写吧?”
“要说我的最高水平,可能要比刚写出来的这一副略差……”
汪从善老神在在的再次看看自己写下的八个字,叹息道:“要怪也只能怪今天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我发挥的……”
“废什么话呀?”
白修文不干了,上前问道:“张影圣就问你还要不要撕了重写!你是男人不是?是男人的就爽快点,不是男人的话,我这就给你找条裙子穿上赶紧滚蛋!”
“怎么说话呢?”
汪从善十分不满,斜了白修文一眼,喝道:“读书人的事情,要你一个普通老百姓在这里呱噪?”
他果断撕掉已经写好的那张,重新提笔,恨恨说道:“我再写一幅,这一幅一定比刚才那一幅的水平更高!”
谁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火气的影响,他重新写完一幅之后,别说别人了,就是他自己看着,也非常不满意,跟刚才那一幅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汪从善的脸色就有点发绿了,闷闷的撕掉第二幅,准备再下笔:“不行!我得在写一幅……”
“慢着!”
程夫子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黑着脸说道:“你要比赛,是今晚讲学的意外,大家谁有时间看你在这里一再反悔?常言道,再一再二不再三,你要再写,就是第三幅了你知道吗?这一幅写完就此打住!”
“可……”
汪从善不想答应,狡辩道:“万一这一幅依旧不能体现我最高水平呢?”
“那就是你的命!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程夫子沉声喝道:“如果输不起就别比,要比就得认命!”
汪从善还想说,张一念却是忽然开了口:“随他吧。”
程夫子一脸错愕,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