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乃是皇帝陛下的生母，按说应该和皇帝陛下同心同德，至少也要紧闭宫门，不给皇帝陛下添乱，可如今这位太后，偏偏不是省心的主，朝中诸事，但凡不顺她的心意，总要闹腾一番。

陶青不免心想：如果没有太后插手，季家这事恐怕早就尘埃落定了吧……

……

清河郡院后院，考棚之中的张一念重新看了一遍考题，忍不住轻轻叹息。

皇帝陛下所忧，自然是国。

国泰民安的基础，除了君贤，还要臣和。

朝中臣工与圣道门徒，或许官职高下不同，责任轻重不同，但在皇帝陛下眼里，都如友邻一般，说到底，都是皇帝陛下治下之民。

友邻不和，相互征伐，皇帝陛下被夹在其中，是最为难过的。

从这种意义上讲，张一念也好，季家也好，其实也都是皇帝陛下眼中的友邻。

只是，最近双方友邻之间的矛盾太过突出。

当然，这种矛盾的突出，其实跟张一念的直接关系不算太大，因为张一念并未直接插手对季家的报复，目前为止，张一念所知的明确报复行为，其实是来自龙族。

但张一念理解，也认为这种矛盾肯定一直都在激化，不说别的，就是前天晚上自龙宫返回途中，方才知晓的文道跳蚤版块之上的动静，也足够让他感受到他不在人族疆域那三天，这种矛盾究竟激化到了什么程度。

所以他也相信，这件事肯定也给皇帝陛下造成了极大困扰。

他知道，这次举人考试经义的考题，有很大可能是专门处给他看的。

只是……

“陛下呀陛下，我说我真的很冤枉，你信么？”

张一念在心底苦笑。

平心而论，那日清河宴所有对他的刁难和攻歼行为的面纱揭开，把季萌露出来的时候，张一念的确有种把季萌灭了的冲动。

然而转念一想，季萌这种行为，愚蠢且幼稚，简直跟小丑无异。

好端端的一个人，何可跟一个小丑一般见识！

所以，他选择了对季萌的无视。

包括后来知道龙族一夜之间毁了季家黄河河道河运事业的时候，他基本上也是无动於衷的。

因为在他看来，这些跟他都没关系，他也懒得跟这些事扯上关系。

早前答应过孙圣再写一批杀人诗还没写，精卫殿堂还有好多秘密等着他去挖掘，《东游记》后续还有好几卷没有动笔，现在又多了一件事——考虑一下明年人族和龙族正式合作之后，怎么处理如山一般用到陆地上的海产品……

他有一堆堆的事情等着去处理，哪有闲心跟一个小丑一般见识？

只是，皇帝陛下用这样一道题目，把问题摆在了他的眼前，他又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