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帘官彻底无语。

他废了好大劲，才终於把张一念的经义考卷接在手里。

然后，他用怀疑的目光看了张一念半晌，这才转身离去。

张一念最终没有摇响要交卷的铃铛，所以考场上没有多少人知道，其实他已经交卷了。

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到，接下他考卷的那位外帘官几乎是失魂落魄的来到考场大门口，从一扇小窗户之中把考卷递了出去。

半盏茶的功夫之后，内帘官们的阅卷房里响起了叹息声。

叹息声接二连三，此起彼伏，整个阅卷房就好像变成了叹息之房一般。

“怎么了？是张影圣交卷了么？”

胶东王带着栾辅施施然的走了进来，看着二十四位如丧考妣一般的内帘官，好奇的问道：“你们这都什么表情？”

“王爷，张影圣他……”

张一念的考卷，正在诸位内帘官的手中传阅，现在正在阅读这份考卷的那位内帘官再次叹息一声，将手中考卷双手递了上去，说道：“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胶东王必须要承认，他的确非常好奇张影圣的考卷究竟是如何作答的，但二十四位内帘官的表情，让他总有一种疑惑。

接过考卷之后，他落目其上，不及看上一行，又想起来一件事，提醒道：“诸位，先确认下张影圣交卷的时间，千万不要再和昨天一样，差点让人把张影圣的交卷时间给顶了。”

内帘官面面相觑，个个纠结万分。

有了昨日的前车之鉴，他们本该在胶东王的提醒下非常紧张，乃至於赶紧确认才对，但是很显然，今时今日的他们，有点情绪过分的低落。

“也罢！”

有个内帘官最终叹息一声，说道：“第一个交卷，也是一份荣誉！”

令一个内帘官跟着叹息道：“赶紧确认吧！确认下交卷时间，到时候说起来，也能解释下，就说张影圣匆匆答完，没有深思熟虑云云，也算一个台阶。”

“你们这是……”

胶东王真心看不懂他们这是什么表现，最终再次把目光落在了手中的考卷上。

他觉得，揭开二十四位内帘官这番表现的关键，就在这份考卷上……

……

午时锺响，京兆院考场之上，伏案答题大半天的考生们大半都在伸懒腰。

司马相如端着自己已经写完的答卷端详了不止十遍八遍，最终确认自己今日发挥还算正常，甚至稍有超常，才放心的摇响了交卷的铃铛。

昨日接下他诗篇的那位外帘官很快出现在了他的考棚外面，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问道：“司马秀才，准备交卷了？”

“是啊，已经写完了！”

司马相如微笑着顺好考卷，双手送到了外帘官面前，说道：“学生仔细检查过了，再无纰漏，可以放心交卷了。交了卷，也就能放松放松了。”

“是啊，早交卷半天，你就比别人多半天休息时间，准备明天的第三场考试。”

外帘官点点头，接过他的考卷，犹豫了一下，又小声说道：“你的试卷，我在外面看了几眼，很不错，估计你能那个好成绩。”

“多谢考官大人吉言！”

外帘官虽然不是阅卷的内帘官，但是外帘官大都也是京兆院的老师，文字功底、欣赏水平还都是有的，他的这个评价，让司马相如非常高兴。

司马相如向前凑了凑身子，又问：“考官大人，打听个小事情，我今天交卷……是不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