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神机又射出一枚火石,同时左手甩出十三根黑针。
“夺命墨梅针!这样歹毒的暗器都使出来了么!”步奎将血丝剑挥成了一张大网,击落了火石和十三根夺命墨梅针。
夺命墨梅针奇毒无比,一旦入体,再难活命。
谢神机道:“对付你这种人,用夺命墨梅针恰到好处!”
“既然如此,步某也不再陪各位玩了。”步奎抆了抆手心的冷汗,对他身后的龙武卫道:“放弩箭!”
随着他一声令下,所有龙武卫都举起弓弩,朝众人发出了漫天箭雨。
箭雨中,吕惭英和封不贵护住了季长醉和段钰钰的周全,胡思源老早就躲在了大堂里的中柱后。章子丘被章子枫拖到一根柱子后躲着,宿舍还和赣锋锂也都各自躲在一根柱子背后。谢神机撑开一把钢伞,为屠只一弹飞了射来的弩箭,窦初身形矮小,在箭雨中来回闪躲,虽然还是中了几箭,但是并没有伤到要害。
而惠果师太这边,除丹阳子外,其余人都保住了性命。
那时丹阳子正要躲去柱子之后,却被离方裘死死地抓住,当了挡箭牌,被利箭穿心而死。
丹阳子临死之前,像死鱼一样盯着离方裘,道:“不愧是‘笑面一刀’,好狠!”
离方裘什么也没说,扔掉丹阳子的屍身,闪到了一颗柱子后面。
步奎道:“丹阳子死在离方裘的手上,真是冤啊!”
惠果师太道:“罪过,罪过,老尼识人不明,害得丹阳子送了性命。”
段钰钰对季长醉道:“丹阳子肯定想不到自己会死在离方裘的手上。”
季长醉道:“行走江湖,朋友有时候比敌人还要可怕。朋友要想杀你,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封不贵对吕惭英耳语道:“少门主,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要不要杀出去?”
吕惭英道:“现在已经晚了,且不说步奎的血丝剑,就凭他身后的龙武卫,也能让我们寸步难行。”
封不贵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吕惭英道:“我们现在只能等,等到他们把箭射完,和我们近战。只要他们与我们近战,我们就有逃出大堂的机会。”
吕惭英刚刚把话说完,新一轮的箭雨就又向他袭来了。
“奶奶的,这箭放的还有个头么?”屠只一咬牙拔出箭头没入手臂的弩箭,撕裂袖口,扯出一根布条,把箭疮扎紧了。
华松桥强装镇定,道:“大伙儿不要心急,等他们放完箭,我们一齐冲出去,斩杀步奎。”
但此时已经没人听他的了,生死之前,人人都打着自己的保命算盘,至於别人的生死,早就已经置之度外了。
第二轮箭雨刚刚停息,步奎又马上下令道:“再放!”
可奇怪的是,这一次没有一支弩箭飞出了,步奎转身过去骂人,却看到了深渊般的恐惧。
………………
步奎转身时,看到的是姚焕然的像坚冰一般的脸。
“步奎正在执行陛下的圣谕,不知大将军前来,所为何事?”步奎低头作揖道。
姚焕然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他拔出腰间的一把宽刃大剑,直接把剑插入了步奎的心口,整个过程快得让人难以置信!
“为什么!大将军为什么要杀我!”步奎瞪大眼睛,吐出一大口鲜血,手中的血丝剑滑落在地,发出“哐当”的声响。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姚焕然拔出长剑,冷冷地道。
步奎倒在了地上,心口处不断流出的鲜血,渐渐汇成了一小片暗红色的血泊。
步奎的死实在太过突然,突然到让大堂里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步奎已经死了。
刚刚还风头无两的步奎,现在就死在了姚焕然的剑下?
姚焕然杀了步奎,走到大堂中央,道:“步奎已死,诸位可以现身一见了。”
众人闻讯,都从柱子背后缓缓现身。
姚焕然把剑插在地上,双手按住剑柄,道:“本将奉陛下诏令,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归顺朝廷,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第二,要么杀了我,然后走出这里,要么被我杀,然后永远留在这里!”
这样的选择实在过於霸道,眼下谁都知道,不归顺朝廷,就只有死路一条。可是谁又甘心就此归顺朝廷呢?
离方裘走到姚焕然身前,拜服道:“我心甘情愿归顺朝廷,从今往后唯将军马首是瞻!”
惠果师太大骂道:“离方裘!先前你让丹阳子惨死,老尼已觉得你是罪大恶极,可现在看来,你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妄老尼还为你涂了金风玉露膏,早知如此,老尼恨不得当时直接结果了你!”
离方裘站直身子,道:“师太身为出家人,如此恶语伤人,只怕有些不妥。况且人各有志,大家各走各的路吧。”
赣锋锂道:“我以前以为最不要脸的,是宿舍还这老狗,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了一个比宿老狗还不要脸的人物!”
宿舍还道:“你这老东西,骂离方裘不要脸,老夫十二分的赞成,可你扯上老夫,是想再打上一架不成?”
赣锋锂道:“打架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我们来比试比试真功夫。”
宿舍还问道:“什么真功夫?”
赣锋锂道:“我们两个同时出手,谁先取下离方裘的狗头,谁就算赢!”
“好!这个比试有趣的很,我先行一步!”宿舍还话未落音,已经朝离方裘攻了过去。
“宿老狗真不要脸!”赣锋锂不忍落后,也立马朝离方裘打出一掌。
离方裘见两人来势汹汹,忙对姚焕然道:“将军救我!”
姚焕然冷笑道:“朝廷不收废物,连这两个老东西都打不过,还想归顺朝廷么?”
离方裘暗叹大事不妙,且不说自己有伤在身,就算是自己处於全盛时期,在赣锋锂和宿舍还的联手之下,也绝对只有等死的份。
“离方裘,拿命来!”宿舍还一招“游龙入海”直击离方裘胸腹。
离方裘自知不敌,但还是提起长剑,作无用的反抗。他的长剑遇上宿舍还的掌力,节节破碎,很快便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剑柄。
“好机会!宿老狗,看来我要赢了!”赣锋锂一招“沧海月明”正中离方裘后背。
离方裘立时狂喷鲜血,连退了四五十步。
“咱们比的可是谁先取下他的狗头,你不过是打中了他一掌,有什么好得意的?”宿舍还闪到离方裘身旁,一招“云雨断肠”打在离方裘的肚腹上,让他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嘿嘿,要取他的狗头,你打他的肚子有什么用,看我直接一掌斩下他的狗头!”赣锋锂一记手刀,削向离方裘的脖子。
“老夫可不会落在你后边!”宿舍还也是一记手刀,几乎与赣锋锂的手刀同时碰到了离方裘的脖子。
在他们两人手刀的夹击之下,离方裘的头颅霎那间就与他的身躯永远分离了。
赣锋锂和宿舍还一起拿着离方裘的头颅,居然相视一笑。以他们之间的仇恨,向来都是红眼以对,哪会有给对方笑脸看的时候?
赣锋锂笑道:“宿老狗,跟你打平了,我这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
宿舍还道:“我呸!跟你打成平手,我还觉得不耻。”
惠果师太道:“罪过,罪过。离方裘居然被他们两个给活活地打死了,这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一旁的华松桥道:“离方裘自以为聪明,结果正是死在了这份聪明上。”
谢神机道:“华堂主,离方裘死不足惜,我们却要找到脱身的法子才行。 眼前归顺朝廷这条路已经不能走也不敢走了,可跟他们硬拚,我们也不是对手,让我们在这里集会的,可是你啊,华堂主!”
华松桥道:“眼下这种局面,我也没有什么法子,但求老天保佑,我等自求多福吧。”
窦初插话道:“谢掌门,这等时候,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要靠别人,保准死的和离方裘一样惨!”
谢神机道:“窦兄说的确实有道理,是我慌了心神了。”
这时靠在大堂墙边的吕惭英对季长醉道:“季兄有什么脱身之法吗?”
季长醉道:“没有。”
吕惭英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季长醉道:“走一步看一步,不过要在姚焕然手里逃出去,连想都不要想,以他的手段,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就算我们能够逃出这个大堂,也绝对逃不出这座舞袖楼。”
吕惭英道:“早知如此,我本不该带你和姐姐来这里的。”
季长醉道:“就算你不带我来,我自己也会找来的,这地方我不能不来,如果不来这里,我会后悔一辈子。”
段钰钰道:“可你来了这里,有可能你的一辈子就到此为止了。”
季长醉笑道:“如果真是那样,也是没办法的事。”
此时姚焕然拔出插在地上的宽刃大剑,道:“你们也闹够了,该给我个答覆了,我的耐心向来都是特别容易耗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