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嫣红笑道:“便是你乖巧,故意打翻了茶杯。不过这人吹的笛子当真不赖,人也翩翩有礼,不愧是世家子弟。”
小叶又道:“他吹的是甚么呀?是蛮好听的。”
金嫣红悠悠道:“那是一首有关表达情意的曲子,他吹的不错,只是不该到这里吹。”
小叶低声又说了什么,祁冲没有听清,只听得金嫣红大发娇嗔,两人嘻嘻打闹。
祁冲心头涌起百般滋味,思虑再三,便没有进去,转身出了员外府。
那小叶低声说的却是:“对啊,咱们小凰儿的心早给了祁冲哥啦。”她自小跟着金嫣红,当然知晓金嫣红的心事,便故意打趣。金嫣红心中欢喜,脸上却故作羞恼,起身挠小叶的痒痒,小叶连声求饶,二人闹做一团。闹完了,金嫣红想到,找不到逆天改命草,自己便要跟了黄锋镝去,顿时又愁上心头。再三思虑,却是毫无办法,不由的愁肠百结,长吁短叹。
待小叶准备好早饭,她不欲祁冲知道逆天改命草的事,强打笑颜,提了食盒往祁冲家走去。到了祁冲家,看见於先生正在给老祁施展银针活血之术,打过招呼,便待在一旁。她知道於先生话少,也不便多问。等於先生用毕银针,她给老祁喂下稀粥后,又等了许久,还是不见祁冲回来,便忍不住问道:“於先生,祁冲哥呢?”
於先生看了看她,道:“他跟赵大宝,徐花脸,还有周三脚,一起上山去了。”
金嫣红心中吃惊,忙问道:“上山去做甚么?”
於先生一叹,道:“傻丫头,你说他上山做甚么?”
金嫣红冲疑的问道:“找逆天改命草?”见於先生点了点头,不由的心中百感交集。她既害怕要嫁给那黄锋镝,又担心祁冲上山冒险,此时听了祁冲上山去,登时眼泪婆娑。泣声问道:“他都知道啦,他们甚么时候走的?”
於先生略一沉吟,道:“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此时怕已经翻过了黄蜂腰了。”
金嫣红一听,抹了一把眼泪,撒腿便跑。她一口气出了镇子,往西望去,只见山脉连绵不绝。在最近的一道山梁上,隐约有四个小小的身影在动。那山梁被人称之为黄蜂腰。金嫣红痴痴的看着那山梁,心道:祁冲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金嫣红眼角不由再次湿了。
且说祁冲等四人翻过黄蜂腰,一路疾行。此时秋高气爽,山气清冽,途中不时惊起灵巧的野鸡,肥肥的野兔,松鼠等,仓惶而逃。若是往日,祁冲一定会兴致大发,射下几只来,满载而归,可今天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赵大宝当头带路,他身高体壮,大步流星。第二个人个子不高,却也是粗壮如牛,满脸的疤痕。下人虽然都有名有姓,但是对於他们来说名字也就是个记号,往往都随性就意,起的随便。这徐花脸,便因满脸疤痕而得名。祁冲随在他身后,再后面则是周三脚。周三脚身形瘦小,比祁冲也要矮了一些,他的性格比较木讷,但是脚力非凡,像是比别人多长了一只脚一般。
开头几座山靠近村镇,大型野兽很少,故而四人走的极快。到晚间的时候,他们在一处窝棚过夜,此时已经进了深山,四周郁郁苍苍,除了虫鸣鸟叫,不时得还传来一阵阵嚎叫声,那是野狼的叫声。
吃罢干粮,赵大宝对三人说道:“再往里走,就有大家伙了,咱们都小心些。咱们这次上山不是打猎,能躲过去就躲过去,别惊动了那些凶猛的家伙。”说着他特意看了看祁冲。
这个地方祁冲以前跟随老爹来过,再往里就没有走过。祁冲略微有些激动,他从衣袋中掏出四个布囊,一掏出来,几个人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祁冲解释道:“这是临走的时候於先生送我的。说里面包了雄黄粉,味道虽然刺鼻, 但能克制毒蛇,还能掩盖掉我们的气息,一般兽类都闻不着我们。咱们一人一个,带上罢。”
徐花脸笑道:“那太好了,於先生专能捣鼓些好东西。”当先接过布囊,赵大宝和周三脚也都接过去,佩在身上。当晚赵大宝负责守上半夜,周三脚则是守下半夜。祁冲躺下去,虽然心中意念潮起,但走了一天,到底累了,不一刻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四人马不停蹄,继续赶路。这一路就慢了许多,莽莽丛林中,虽然有一条依稀的小径,但杂草相掩,稍有不慎便要走错。赵大宝与徐花脸,轮流开路,还小心的躲避着大的野兽。所幸一路无事,晚上他们赶到了鸡爪部。
鸡爪部山势高耸,南面是群山,西北面则是一道陡峭的山崖。山崖最高出斜斜探出两只巨石,形状如鸡爪。此地是崇远山脉的一个界线,山这边尚有人迹可循,过了此处,里面便是成片荒林,林木参天,遮天蔽日,有的地方便是大白天也见不到阳光,极少有人进去。曾有传说说那里面有一只神兽休养生息,可以吞云吐火,神通无穷。
祁冲四人在这里设有一个窝棚。当晚四人到了此处时都已是疲劳不堪。吃过了饭,洗刷干净后,赵大宝安排徐花脸守上半夜,祁冲守下半夜,几个人便早早睡去。本来赵大宝要替祁冲守夜,但他夜里警戒,白日开路,已经极为辛苦,祁冲说甚么也不肯让他。徐花脸也说如果赵大宝出了差错,他们谁也找不到那老虎牙,赵大宝便不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