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件事,」卡拉巴希将他的头巾围得更紧。「我已从世界各地邀请五十位新闻记者来这里直接了解有关我们阿拉伯的自由运动。他们将於明天抵达安曼,并将有机会和人质谈话,然后再望着我们将飞机炸掉。」
「你现在采取这种方式,将会丧失所有同情。」
「我不需要同情。我需要人们见到真理。真理是单纯的,而火也是单纯的──我们将借火以获得真理。」
范笃拉大夫再度将手浸在消毒药水中,走向莱娜以及受伤的人那边去。「如果我对你的眼色了解没错,」他说,「你是和卡拉巴希一样无可救药地狂热的。」
「他打从心里说话。他是个诚实者。」
「或许器量小。莱娜你也一样吗?」范笃拉大夫将一只手搁在她的手臂上,他的碰触像是火。她的呼吸变得十分不安定。「我听人说在这个沙漠某处地方,可以见到一些古老宫殿的遗迹。我想去看看这些东西,你是否可以和我一道去?」
她点点头。她的嘴唇动了一下,没有出声,但是眉目间够传情了。
范笃拉大夫一丝不苟地察看每个帐篷,以确定人质是否相当舒适。他们却聚拢在他身旁,向他提出一大堆要求──他们中有些人愤怒地说他是「赤色卖国贼」。之后,麦克林神父和范笃拉大夫一同走到外面。「你必须原谅他们,这是因为神经紧张,」他说:「卡拉巴希曾经威胁,如果任何人试图逃走,那么我们全都会给枪毙。你认为他会不会实现他的威胁?」
「我确信他会。」范笃拉瞧了一眼在阳光下闪烁的这架飞机。有些游击队员匍匐过机翼,安置炸药。「他将你看作海盗的俘虏所以不受法律的约束。试试向其他人解释,你会吗?告诉他们,他们的生命要靠卡拉巴希大夫的善意。所有我能做的,只是提供医药协助;我本身也比一名囚犯好不了多少。」
麦克林神父点点头。然后走回帐篷,头低垂着。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怀抱异教思想:甚至祷告现在也不太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