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一个步兵团在一起。」
「她是以什么身分待在那里的?」
「政治委员,每个军团都有一个政治委员。事实上是有好几个。」
我问:「那你怎么找寻那个美国人的下落?」
「我母亲很确定她的朋友约翰待的是陆军,不是海军。那就是我的起点。我从伦敦打电话到美国国防部,问他们该怎么办。我解释了好一阵子后,电话被转到人力资源处去,他们有个新闻组。听我说话的男人满受感动的,认为这是一个美好的故事。说不定他是觉得对美军形象有益吧,我不知道。最后总算有了一个好消息,应该算是吧,而不是一路都只听到坏消息。他说他会帮我查看看,虽然我暗中觉得他只是在浪费时间。约翰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名字,还有,就我所知,大多数的美国士兵都会在德国进行轮换调防,也都去过柏林。所以我认为这等於是大海捞针。事实也证明它是,因为过了几个礼拜才有后续。一位名叫苏珊.马克的行政人员打电话给我,但我不在家,她於是在答录机留言。她说上级分派这个工作给她,还说有些名字听起来像约翰(John),但其实是强纳森的缩写,强(Jon),名字当中没有字母H。她要我问母亲有没有看过他的名字写出来是什么样子,比方说可能在便条上看过?我问过母亲后回拨给她,说我很确定是约翰,有字母H的约翰。没想到我们在电话上聊得还满愉快的,后来又通了好几次电话,几乎算是朋友了,我想。有时候人就是能和电话上的谈话对象结为好友嘛,就像笔友一样,只不过我们是直接对话,不是通信。她谈论了许多自己的事情,应该是非常孤独的女人吧。我想我们的对话为她的生活带来了一点光明。」
瑟瑞莎问:「然后呢?」
「最后,我从苏珊那里得到了一些新消息。她说她已经有初步的结论,我便建议在纽约碰个面。可说是为了和她成为真正的朋友才这样安排的。你知道的,和她吃个晚餐,说不定再看场音乐剧,好好感谢她的辛劳。但她没赴约。」
我问:「你和她约几点?」
「十点,她说她下班后会过来。」
「十点才吃晚餐、看音乐剧,也太晚了吧!」
「她有过夜的打算,我帮她订了房间。」
「你什么时候到纽约的?」
「三天前。」
「怎么来的?」
「我们搭乘英国航空。」
我说:「你在纽约雇用了一票人马。」
丽拉.侯斯点点头。
我问:「什么时候雇的?」
「我们刚到纽约就找他们了。」
「为什么要找他们?」
「以防万一。」她说:「有的时候会派上用场。」
「你去哪里找的?」
「他们有登广告,在莫斯科的报纸还有伦敦的俄文报纸上。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工作机会,对我们来说有宣示作用。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渡海活动,会显得无防备,最好避免。」
「他们说你还带了自己的人马。」
她露出诧异的表情。
「我没有自己的人马。」她说:「他们为什么要那样说?我不懂。」
「他们说你带了一票恐怖的手下。」
一时之间,她看起来很困惑,而且有点不悦。接着,了然於心的表情浮现在她脸上了。她分析算计的速度似乎极快。
她说:「那搞不好是他们自己乱说的,基於战略上的需要。苏珊没赴约,我就派他们出去看看状况。我想他们也是有拿薪水的,应该要出去做点事。我母亲又对寻找约翰这件事抱持很大的希望,都走到这一步了,我无法接受在最后阶段失败。所以我和他们说好,事成就有额外的奖金。成长的经验让我们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使美国鬼推磨。说不定这些人编了个故事给你听,说还有一票可怕的人马在待命。如此一来,你才会愿意和他们谈谈,他们才能赚到额外奖金。」
我没回话。
这时丽拉脸上又浮现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有了新的想法。她说:「我没有你所谓的人马,只有一个人。雷欧尼,以前我丈夫的手下。他找不到新工作。能力恐怕有点问题,所以我将他留在身边。他现在正在宾州火车站等你。警方跟我说你去了华盛顿,我想你可能会搭火车过去,回程也搭火车回来。你有吗?」
我说:「是的,我搭火车回来没错。」
「看来雷欧尼没找到你。他有你的照片,原本应该会请你打电话给我的。可怜的家伙,他一定还在那里。」
她起身,往镜子下方的橱柜走去。准备拿起旅馆房间的电话。我即刻碰上了麻烦,因为雷欧尼的手机在我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