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对的行为。」
「你们先入侵阿富汗,那也是不对的,你们应该要乖乖在家。」
「你们也是啊,不要到处跑。」
「我没要和你吵。」
「那资讯自由法呢?」
「什么资讯自由法?」
「美国是个法治国家。」
「说得没错,但你真的知道资讯自由法的内容吗?你读《国际先驱论坛报》的时应该要再读仔细一点。」
「你到底要不要帮我们?」
「我会请门房帮你们叫一辆计程车,送你们到机场去。」
「就这样?」
「那就是我能提供的最大级的帮助了。」
「有没有什么能让你改变心意?」
我没回话。
「有吗?」
「没有。」我说。
我们都安静了一会儿。茶叶专家拿了一个皮制本子过来,上面夹着帐单。丽拉签了名,然后说:「应该要找桑森算帐才对。」
「前提是事情真的是他干的。」我说:「还有一个前提是那件事真的发生过。」我从口袋掏出雷欧尼的手机扔在桌上,将椅背往后一推,准备离开。
丽拉说:「请把手机留在身边。」
我说:「为什么?」
「因为我母亲和我还会待在这里,待个几天。我希望想联络你的时候就联络得上。」她说话的语气中没有一丝腼腆,没有卖弄风情,没有垂下眼睑,没有颤动睫毛,没有勾上我的手。她不打算诱惑我,改变我的心意。平铺直叙,就事论事。
她还补了一句:「即使你不是我们的朋友。」我听出她的嗓音中潜藏着一丁点威胁,犹如蝙蝠的高频尖鸣。远方钟声般飘渺的恐吓、针对我人身安全提出的警告都掩在话语后方,几乎没有实体,和她美妙的蓝色瞳孔射出的寒冷目光相辉映。
温暖的夏日海域突然转变为太阳下的冬日冰晶。颜色相同,但温度迥异。
她也可能只是感到悲伤,或焦虑,或是在表露坚定。
我们的眼睛在同一个水平高度上彼此凝望了一会儿,接着我才将手机放回口袋,起身离开。
五十七街上有许多计程车来去,但没有空车,我只好用走的。
往西过三个路口再往南过五个路口就到喜来登饭店了,顶多只要走二十分钟。我想我可以在桑森吃完中餐前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