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瑟瑞莎.李正在进行全面性的思考。
她瞄了小桌子上的手机,眯起眼睛。我猜她正在脑海中演练明天要跟桑森说的话。她说:「他还满散漫的不是吗?说溜嘴三次。」
我说:「他在三角洲部队里,当军官已经将近十七年。」
「然后呢?」
「一个散漫的人连十七天都撑不了。」
「所以呢?」
「在我看来,他是个满用心的人,他很注意和竞选活动有关的一切细节,包括外表、言论、移动时要搭什么交通工具。什么举止会有什么小涵义他都掌握了。」
「所以呢?」
「我不认为他散漫。」
「他说溜嘴三次耶。」
「真的是那样吗?我不确定。我在想,他会不会反而是在设局?他读过我的服役纪录。我是个帐面纪录很漂亮的宪兵,年纪和他相近。我想他说不定是在寻求协助,利用各种旧关系。」
「你认为他是要你帮他做事?」
「说不定是。」我说:「我想他说不定是要丢几块面包屑,等着看我会不会去捡。」
「为什么?」
「因为他希望真相继续隐藏在黑暗中,他不确定有谁能帮忙他压下这件事。」
「他不信任国防部的人?」
「换作是你,你会信任吗?」
「我不是那个圈子的人,无从判断。那换作是你的话,你会信任吗?」
「信个大头。」
「他不信任史普林菲吗?」
「百分百信任,但史普林菲孤掌难鸣,桑森的问题又很大。所以说,他可能是想:既然有人和这件事扯上关系了,他也许会管到底。越多帮手越好。」
「所以他肯定会帮我们。」
「说不上是肯定。」我说:「他的权限很小,但可能会倾向提供我们协助。所以我才要你打电话给他。」
「你为什么不自己打给他?」
「因为明天早上他上班的时候我就不在这里了。」
「不在这里?」
「我们十点在麦迪逊广场公园碰面,从这里往南过几个路口就到了。路上要小心啊。」
「你要去哪里?」
「外出。」
「去哪里?」
「找丽拉.侯斯。」
「你找不到她的。」
「或许吧,但她有一票手下,他们说不定会堵到我。我敢说他们一定到处在追查我的下落,他们还有我的照片呢。」
「你拿自己当饵?」
「有用的招数我都用。」
「我很确定警方也在到处找你,还有国防部和FBI,说不定还有我们听都没听过的单位。」
「今晚大家都很忙啊。」
「小心行事好吗?」
「我总是很小心。」
「你什么时候要走?」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