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她大声问。

他抬头盯着她看，好似首次察觉她在场。「她打电话到公司问庆生会的事。」他皱起脸。

「我知道。」

「你怎么晓得的？」他再度读起信。

「因为她……算了。」她重头来过，「庆生会的事让她很振奋，对吧？她前一年过得那么辛苦，看到她真的打起精神做一件事，感觉真好。她连珠炮似地聊食物和音乐……」她没了声响。

沉默。「嗯？」

「玛西雅。」她揉揉酸涩的眼。「我们在聊玛西雅，但你忙着……」她移步走向厨房。

「噢，庆生会啊，我帮她省下麻烦，爱莉森会负责筹划。」

茹丝停步。「爱莉森？」

「对，我秘书。她是新来的，你见过她了没？」

「还没。」她缓缓掉头走向他。「亲爱的，玛西雅对筹办派对的事真的很兴奋。」

「现在换爱莉森兴奋了……」他微笑，「才怪。」然后哈哈笑。

她耐着性子，对这个私房笑话露出微笑，心里却想勒死他。他居然夺走玛西雅策画庆生会的责任，丢给一个陌生人去张罗。这场派对的主角可是一位即将庆祝拥有七十年生命的老人，目的是让一群他爱的人以及爱他的人同欢。

她深吸一口气，在吐气时放松肩膀。她另起话题，问道：「我帮你做了晚饭。」她再度移向厨房。「只要一分钟就热好了，我还买了你爱吃的苹果派。」

「我吃过了。」他折起信件，撕成碎片，几片纸屑掉到地上。或许是因为纸张掉到大理石地面的声音，也或许是他的话使她停步，总之，她僵在原地。

「垃圾我捡就是了。」他愠怒地说。

她慢慢转身，沉静地问：「你在哪儿吃的？」

「沙那罕餐厅。肋眼牛排，我撑死了。」他心不在焉地揉揉腹部。

「跟谁吃的？」

「公司的人。」

「谁？」

「这算什么？拷问吗？」

「不是，只是一个太太问一个先生他和谁吃饭。」

「就公司里的几个男同事。你不认识他们。」

「希望你能提早告诉我。」

「那不是社交场合。没人带太太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希望事先知道不必费事替你煮饭。」

「老天，茹丝，我很抱歉你做了晚餐，还买了一块该死的派！」他怒火爆发。

「嘘。」她闭目说，暗暗希望他扯开的嗓门不会吵醒儿子。

「免谈！我才不要嘘！」他声如洪钟。「行吧？」他去了客厅，将鞋留在走廊中央，邮件和信封胡乱放在玄关桌上。

茹丝又深吸一口气，转身背向这片凌乱，走向屋子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