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

在溜冰场排队三十分钟后，卢一家子终於排到队头了。

「你们都去溜吧。」卢双手一拍，脚踩踏着地面以取暖。「我去那边的咖啡座看你们。」

茹丝开始笑。「卢，我以为你要下去溜。」

「不了。」他皱起脸。「刚刚的半小时我都在看年纪比我大的男人溜冰，他们看来像智障。万一有人看到我呢？我情愿待在这里，谢谢你喔。还有，这是新的，而且只能干洗。」他指着自己的长裤补充说明。

「是。」茹丝定定地说：「那你不介意看着小布丁，让露西跟我去溜冰罗。」

「走吧，露西。」他立刻拉起女儿的手。「我们去租溜冰鞋。」他向大笑的茹丝眨眼，走去租溜冰鞋。他在臭屁新好男人之前到达柜台，这个新好男人像花衣吹笛手【注】，现在竟然带着更多小孩。哈，他抢先到达柜台，隐然有股胜利感。溜冰场就快到了，卢的童心要出来玩耍。

【译注】花衣吹笛手（Ｐｉｅｄ　Ｐｉｐｅｒ），出自《格林童话》，他用笛声将老鼠引离鼠满为患的德国城镇，但后来因为狡猾的市长不付当初谈好的赏金，他便用笛声吸引了城里的小孩走入深山消失无踪。

「几号？」桌子后的人看着他。

「请给我十号。」卢回应，低头看露西，等她出声，她褐色的大眼回望他。

「跟他说你的尺寸，小乖。」他说，在等待答案时觉得臭屁新好男人的鼻息吹拂到他后颈。

「我不知道，爸爸。」她声音小到像蚊子叫。

「嗯，你四岁，对吗？」

「五岁。」她皱起眉头。

「她五岁，」他告诉那人。「给她五岁小孩的尺寸。」

「尺寸因人而异。」

卢叹了口气，掏出黑莓机，不想回去重新排队，而在他背后，胸前背着小孩的臭屁新好男人从卢头上叫道：「两个四号，一个三号，还有一个十一号，谢谢。」

卢翻着白眼模仿他，等待电话打通，露西笑嘻嘻地学他的表情。

「哈罗？」

「露西的脚多大？」

茹丝笑了。「二十六公分。」

「好，谢了。」他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