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特继续说:「一九四○年有三个被疏散的孩子安顿在隆里治农场的葛列格家,其中一个由於农场罪恶的的疏忽和虐待,后来死了。这个案件轰动一时,影响很大,葛列格夫妇被判刑坐牢。葛列格在送进监狱的途中逃跑了,他偷了一辆车子,在逃避员警追捕时撞车当场身亡,葛列格太太服刑期满后在两个月前已经出狱。」
「可是现在她被杀害了。」贾尔斯说道。「是谁干的呢?」
特洛特侦探长从容不迫地问道:「你记得那个案件吧,先生?」
贾尔斯摇摇头:「一九四○年我在地中海当海军后补生。」
特洛特转过脸去看着莫莉。
「我想,我──我记得听说过。」莫莉上气不接气地说:「可是你干吗来找我们呢?我们跟这个案件有什关系?」
「问题在於你们有危险,戴维斯太太。」
「有危险?」贾尔斯怀疑地说。
「是这样,先生。在作案现场附近拾到一本笔记本,上面写着两个位址,头一个是加尔维大街七十四号。」
「就是那个女人被害的地方吗?」莫莉插嘴问道。
「是的,戴维斯太太。另一个位址是蒙克斯威尔庄园别墅。」
「什么?」莫莉怀疑地锐。「这太离奇了。」
「是的,所以霍格尔警长认为有必要弄清楚,你们是否知道,或你们这座房子与隆里治农场案件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没有,绝对没有。」贾尔斯说:「必定是什么巧合吧!」
特洛特侦探长从容地说:「霍格本警长并不认为是什么巧合,如果可能,他想亲自来一趟。但在这种气候条件下,由於我是个滑雪老手,他就派我来了。他要我把这座房子里的每个人都查清楚,用电话向他汇报,并且采取我认为可以保证全体人员安全的措施。」
贾尔斯尖刻地说:「安全?天哪,老弟,你不至认为这里还会死人吧?」
特洛特道歉说:「我不想吓唬尊夫人,但这里是要死人的,霍格本警长就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究竟有什么理由呢?」
贾尔斯突然住口不讲了。特洛特说:「我到这儿就儿就是为了查清这个。」
「整个事件真是太离奇了。」
「是的,先生,就是因为离奇,所以才危险。」
莫莉说:「侦探长,你还有话和我们说,是吧?」
「是的,太太。笔记本的一页顶上写着『三只瞎老鼠』几个字。别在死者身上的一张字条写的是:『这是头一个。』画着三只老鼠和一节乐谱,调子就是幼稚园唱的《三只瞎老鼠》。」
莫莉轻轻地唱起来:
「三只瞎老鼠,
你看牠们怎么跑!
牠们跟在农妇身后,
她……」
她突然停住了。「哦,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有三个孩子,对不对?」
「是的,戴维斯太太。一个十五岁的男孩,一个十四岁的女孩,还有死掉的那个十二岁的男孩。」
「其他那两个后来怎样了?」
「那女孩我想是谁把她收养了,我们还没找到她。那男孩今年正好二十三岁,我们也找不到他的下落。据说他总是有点儿古怪,他十八岁当兵,后来开了小差,那以后就失踪了。部队的精神病医生说,他肯定精神不正常。」
「你认为是他杀害里昂太太的吗?」贾尔斯问道:「你也认为这个杀人狂因为某种不可知的理由可能到这儿来吗?」
「我们认为这里有人必定同隆里治农场案件有关系。一旦我们确定了这种关系是什么,就可以采取预防措施。刚才你说,先生,你本人同那个案件没有关系。还有你,戴维斯太太?」
「我啊!是的,是的!」
「也许你们可以准确地说一说这座屋子里还有些什么人吧?」
他们逐个报了房客的名字:波义耳太太、梅特卡夫少校、克里斯多佛.雷恩、巴拉维契尼先生。他一一记在笔记本上。
「仆人呢?」
「还没有仆人,」莫莉说:「你倒提醒我该把马铃薯放进锅炉里去了。」
她迅速走出了书房。
特洛特转身对着贾尔斯说:「先生,对於这些房客你了解多少?」
「我,我们,」贾尔斯停住了。接着他平静地说:「真的,特洛特侦探长,我们一无所知。波义耳太太登记的是从布尼茅斯旅馆转来的,梅特卡夫少校是从利明顿来的,雷恩先生是从南肯辛顿的一家小旅馆来的,巴拉维契尼是刚才突然来到的,或者说突然从雪里爬出来的,他的车子翻在附近雪堆里。不过我想他们有身份证、定量供应本那一类东西吧?」
「那些我当然要检查的。」
「从某方面说,天气这么恶劣倒是件幸运的事,」贾尔斯说:「这种天气凶手是不会来的,会吗?」
「也许他不需要来吧,戴维斯先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特洛特侦探长冲疑了一会儿,说道:「你应该想一想,先生。也许他已经在这儿了。」
贾尔斯盯视着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葛列格太太是两天前被杀的,你的房客都是在那以后到的,戴维斯先生。」
「是的,但他们是事先订好房间来的,早些时订好的──只有巴拉维契尼例外。」
特洛特侦探长叹了一口气,他的声音显得很疲倦。「这些犯罪行为都是事先策划好的。」
「这些?可是只发生过一次呀。你凭什么说还有哩?」
「会发生的,不!我希望能防止它发生。企图是有的,是的。」
「这么说来,如果你说得对,」贾尔斯激动地说:「只可能是一个人。只有一个人的年龄对得上号,克里斯多佛.雷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