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家伙趁机吃豆腐。」保罗也加入我们的行列了。

「饶了他吧，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我说。

我记得艾波包姆的太太阿黛尔，她是个高大活泼的妇人，牙齿很大，笑声宏亮。我还小的时候，她会抓着我的头发说：「噢，希拉蕊，以后会有一堆女孩为这小子疯狂！」而后她对我眨眨眼说：「你长大后要来找我啊，我们再一起私奔。」几年前她中了风，我记得他推着她的轮椅来参加保罗的婚礼。她只有半边脸能笑，枯干的手再也构不到我的头发，我想她可能有对我眨眼睛，但实在很难看出来。

艾波包姆终於放开老妈，转身面对我们。「你们这些孩子，要好好照顾你们美丽的母亲，知道吗？」

「我相信他有勃起。」他一离开温蒂马上这么说。

「胡说，没这回事。」老妈说。

「都快七十岁了还能举，真是会保养。」菲利浦喃喃自语道。

「你们这些人真恐怖。你们几乎已经认识彼得一辈子了，他是个好人。」

「那个好人和你调情。」保罗说。

「他一副就是在挑逗你的样子。」温蒂说。

「他绝对不是在和我调情。」老妈说，乐得脸都红了。

琳达从厨房探出头来问：「那只老色羊走了吗？」

「哦，看在老天的份上，」老妈说。「他只是要表达慰问之意。」

「他对别人绝对不会那么有同情心。」

「所以，他很寂寞，至少你和我要同情他的处境。」老妈说。「在我们这个年纪，寂寞似乎是无穷无尽的。」

「啊……看看这些寂寞的人们啊。」菲利浦唱着。【注】

【译注】这句歌词来自披头四的〈Ｅｌｅａｎｏｒ　Ｒｉｇｂｙ〉。

「如果他够有绅士风度的话，或许该等你服完丧再来毛手毛脚。」

「他讲话的时候向来习惯如此，他就是那样。」

琳达看着老妈，摇摇头说：「你说的那些话，一半以上你都不会真的相信吧？」

「我不知道，」老妈说，坐回她的椅子，「我也可以相当具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