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浦给了她一顿白眼。「你老爱这样挖苦人家不累吗？」

楼上又有另一扇门开了又关，灯光就又亮了。从监控器传来瑟琳娜开始尖叫的声音。

「肥婊子！」温蒂在那嘀咕。

「你说了一个骂人的字！」莱恩叫起来，乐不可支。

「婊子是指母狗。」温蒂说。

「母狗！」科尔开心地复述。

我第一次听到我爸骂脏话，是有一次在花园里帮他装洒水器的定时器。他嘴巴上叼着一把螺丝起子，手里拿着几根螺丝钉，后来垫片掉下去，一路滚过车库掉到集水井里。「妈的。」他这么说。那时我八岁，在旁边笑到肋骨都痛了。

保罗默默地进来厨房，伸手去开冰箱，里面唯一一包冰袋已经被菲利浦拿去了，所以他随便拿了一块冷冻肉片就塞入衣服按在肩膀上，他靠在冰箱门上，眼睛闭了一下。

坐在他和菲利浦之间，凸显出我的毫发无伤。

「我必须离开这里。」保罗说完就往门口走。

「你现在的肩膀状况不适合开车。」菲利浦同时站了起来，说：「我送你。」

「我还真好运啊。」保罗说，头也不回地往前厅走去。

「混帐东西。」菲利浦说。

「混帐是驴子的意思。」莱恩说。

「混帐。」科尔说。「母狗。驴子。龟孙子。」

菲利浦严肃地思考了一下我们外甥的话。「很高兴看到我们对下一代的影响，我们应该很认真地考虑去结紮。」

「我已经来不及了。」我说。

「对喔，我忘了。」他站起来，到处找车钥匙。「那么就这样罗，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夜晚。」

「等等！」我跟着他走到前厅，看到保罗已经走出门口了。「息瓦呢？」

我们望向在客厅壁炉前一字排开的五张空椅子。「你会应付得很好的，」保罗说。「只要点头微笑就好。」

「你们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菲利浦叼起一根菸，就着息瓦蜡烛把菸点燃，我觉得那样有点亵渎，但我猜老爸也不会介意。「现在外面雨下成那样，我猜今晚根本不会有人来，干脆你也一起来吧？」

「如果有人来呢？」

菲利浦从前厅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张便条纸和一枝笔，就这么写起来：

息瓦因大雨取消，请明日再光临。　管理团队敬上

他把那张纸塞在前门的门环下。「问题解决啦。」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