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第二天。
天气不错,微风凉爽,贺楼顶着青黑的眼圈在檐下做早课,间或打两个哈欠,打得眼眸水雾朦胧,晏醉玉照旧赖觉,房门紧闭。
贺楼练完一页大字,锺铭拿着长/枪从屋里出来,看架势是要去校场操练。
贺楼继续练字。
一刻锺后,锺铭折回来,从屋里拿了一块汗巾。
贺楼开始晨读。
怕搅扰到晏醉玉睡觉,他将声音放得很轻,锺铭经过,眉头一皱,说教他:“你声音怎么这么小?晨读就是要大声啊。”
贺楼目光奇异地看了他一会儿。锺铭性格别别扭扭,或许是愧疚,或许还有别的成分,认识这么多天跟贺楼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贺楼不理解,但也没兴趣像唐书那样跟他拌嘴,只是礼貌地点点头,不温不火地道:“哦,好的。”
然后继续小小声地念书。
锺铭不知道解读了什么,不满地用鼻子哼了一声,怒火冲冲地走远了。
贺楼没理,继续勤奋学习。还暗自满意,认为终於能得清净。
没成想过了一会儿,锺铭又来了。
他从厨房出来的,手里拿着块被热水浸湿的巾帕,他走近时贺楼右眼皮就使劲跳,果不其然,锺铭将帕子往前一递,语气不太好:“我且当你是没睡好,脾气差,我没睡好也这样,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敷一敷吧。”
贺楼:“……”
贺楼盯着帕子,暗想他应该不会歹毒如斯在帕子上下毒弄瞎我吧?
恰在此时,唐书和陆百川从外面回来,一进门,看锺铭站在贺楼旁边,两个人都是脸色大变。
唐书:“完了……”
陆百川:“完了……”
唐书:“贺楼不会接受他了吧?”
陆百川:“……”
很明显,两个人完的不是一件事。
贺楼久久不接,锺铭有点不耐烦,“你拿着啊!”
唐书眼睛一亮,便觉得来了机会。
他殷切地冲到贺楼身边,仔仔细细扫量贺楼的面色,少见多怪地「哎呀」一声。
“贺楼,你看,你便是没睡好,想必昨晚没有我的陪伴,十分不适应,没关系,我已经将你的床褥全部清洗,今天太阳晒过,晚上定能在我身边,睡个好觉……”
他着重强调了「在我身边」。
贺楼越听越不对劲,听到最后,几乎有些悚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