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晏醉玉挑起眉梢。
唐书有点控制不住洪荒之力,陆百川拦腰抱住唐书,看锺铭的目光中只写着三个字:缺心眼。
锺铭语焉不详地在晏醉玉面前现了一下眼,转头没事人似的出门练剑。
贺楼一瘸一拐地跟着晏醉玉的脚后跟进屋,头疼得快死了。
他委屈道:“师尊,我跟他没关系……”
“那可不一定……”晏醉玉笑道,看贺楼恼得急赤白脸,给他倒了盏茶,“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他说的「关系」跟你们理解的「关系」,兴许不一样,莫恼。”
晏醉玉扶他坐下,贺楼冲疑着,捧着茶盏道:“你不生气啊?”
“我生什么气?你们跟锺铭相处的时间远比我长,他的性格你们不了解吗?那是喜欢的眼神?”晏醉玉拉他坐下,笑着摇摇头,“他八成是折腾了什么?以为你答应了。”
理是这么个理,贺楼低头啜茶,有些闷闷不乐。
“啊不过!他怎能随意摸你胳膊!”晏醉玉话音一转,摆出不悦的样子,手中的书卷成圆筒,击打在掌心,“真是!不知礼节!”
贺楼便被轻易逗笑。
见他不再郁闷,晏醉玉伸手拨弄了一下他浓密的睫,睫底下压着青黑的眼圈,“困不困?我叫你跟我睡懒觉你不肯,后悔没?趁着锺关他们没回来,院里还安静,补个觉吧。”
贺楼顺从地滚上床,刚刚跟唐书他们耍闹过,眼下还精神,有点睡不着,他从被窝里露出脑袋,盯着晏醉玉出神。
“睡觉,看我作甚?”
晏醉玉后脑杓有眼睛,不用回头也知道贺楼在看他。
贺楼又笑,反正现在,晏醉玉说什么他都想笑,晏醉玉训斥他说不定也想笑,只要跟晏醉玉待在一块儿,就傻乐傻乐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好心情。
“你在看什么书啊?”
晏醉玉捧着书卷回头,见他把自己裹成蚕宝宝,不由好笑:“三伏天!你不嫌热啊?”
他走过去,将封皮露出给贺楼看了一眼,“很没意思,不用好奇。”
“哦……”蚕宝宝听话地掀开被角,还是睡不着,百无聊赖地躺了会儿,指尖无意碰到晏醉玉压在床边的手,谨慎地觑他一眼,见对方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悄悄地、做贼似的抓住了一根食指。
“你是不是当我是石头啊?”晏醉玉反手扣住,没好气地揉搓两下,揉得手背泛红才肯罢休。
贺楼讷讷的,“这、我这不算招惹你吧,只是牵手,你以前也牵我的……”
晏醉玉忍俊不禁,“真吓到了?”
贺楼又裹紧被子,留一双黑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说吓到也不尽然,只是那样……真是难受得要命,再也不想体验了。
他讨好地挠了一下晏醉玉的掌心。
晏醉玉大概能猜出他的心理,不过是头一回就遇上这种阵仗,当时自己有多狠心,他就要发怵多久,虽不至於对亲昵纠缠避如蛇蠍,但若是以「惩罚」为前提,多少要抖上几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