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蒙蒙亮,枕边的郁之还在沈睡,李珝起床,拿起了搁放床头的拐杖,支杖下地走动。他的左脚瘸得很明显,每走一步都感到疼痛,动作吃力,不过这并不妨碍李珝继续行走。郁之总是不让李珝下床走动,大夫吩咐过,脚伤未好前,最好不要行走,只是终日将李珝困在床上,对李珝而言是极为难受的事情。
拐杖敲击地面发出的声响不大,不过郁之还是醒了,见背对他,快要行走至门口的李珝,郁之急忙下床,连鞋也顾不得穿,赶至李珝身边,也不敢上前搀扶,只是一脸担忧地站在一旁。
李珝知道郁之起床了,但仍固执往前走,此时已走至门槛,李珝的拐杖先伸出门槛外,再抬出受伤的右脚,做好这些,他用拐杖支起身子,想将右脚也探过,身子却不稳,摇晃了下,好在郁之急忙去扶住,才没有跌倒在地,不过还是扭到了伤处,疼得李珝冷汗直冒。
“别勉强,伤还没好,你回去躺下吧。”郁之搀住李珝,轻轻地说。
“没事,总要活动下筋骨。”李珝不让郁之搀他,轻推开郁之,又继续往前走,虽然是举步为艰,无奈李珝很固执,他执意要自己走到院子里去。
“那我扶你吧。”郁之不敢拉李珝回屋,紧跟着李珝,苦口婆心的劝说。
李珝没肯让郁之扶,只在郁之的陪伴下,一步步挪动,终於走至院子,在一条石凳上坐下,把拐杖丢了一旁,心情愉悦。
郁之陪在李珝身边,望着李珝脸上的笑容,抑郁的心也舒展开了,他很担心李珝的伤,更担心李珝不能忍受长时日的行动不便,由此而心生恼怒。李珝的心远比郁之想的更刚毅,他并不为自己瘸脚而恼火,他只是一大早想独自行走到院子里看日出而已。
天刚破晓,晨曦照耀在天际,四周寂静无人声,郁之和李珝坐在一起,并不言语。渐渐的,一轮太阳升起,身边笼罩的昏暗也退去了,不知不觉天已经彻底亮了,朝阳照亮了院子里两人的脸,李珝很久没照过太阳,脸色有些苍白,郁之虽然没有终日待室内,但因为病体虚弱的缘故,也显得苍白而憔悴。
“腹部的伤好了吗?”李珝搂住郁之的腰,声音很温柔。
“好很久了。”郁之轻声回答,被李珝搂住,他神色有些紧张,此时已隐隐能听到附近传来的人声。
“我看下。”李珝笑着要去解郁之的衣服,郁之捏住李珝的手,不让他在外头乱来。李珝并不在乎在屋外,他凑过头就要去吻郁之,郁之想躲又不敢躲,只得由着李珝吻他,手紧张地的揪住李珝的衣服。晨风吹过着两人的发丝,柔柔的,十分舒适,郁之的唇很柔软,李珝的吻很甜蜜。
这段时日里,因为各自都受伤,两人虽然同床共枕,但是没有了以往那些私密的举止,包括亲吻。
“李珝,我们回屋吧。”郁之实在害怕别人看到他与李珝的亲昵动作。
“回屋,你要给我查看你的身体吗?”李珝咬着郁之的耳朵贼笑,他今早状态很好,折磨他多日没完没了的疼痛终於缓和了,他在康复,并且康复得很快。
郁之愣住,李珝已经很久没这样拿言语戏弄他,和林家人在一起,有顾忌,且一路困难不断,接着两人受重伤,终日愁苦,哪还有这样的心思。
“你。。。。。。”郁之脸唰得红了,他确实很久没和李珝赤裸相见,而那些让人羞赧的事情,也很久没做了。
李珝每每这般不正经,都是在戏弄郁之,并不会真的去做,他由郁之搀着回屋,然后让郁之拉起衣服,将腹部的伤给他看,郁之平坦光洁的腹部留下了一道疤痕,伤确实好了,但那疤痕还能让李珝再记忆起那日发生的事情,看到那把长矛刺穿郁之腹部的时候,他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会疼吗?”李珝轻按郁之的伤口,郁之摇摇头,说:“不疼,早好了。”李珝将郁之的衣服拉下,紮进褌中,亲自将郁之腰间的褌带系好,边系边说:“瘦了一圈,要好好养肥了。”
“这些日子又不缺食物,哪会瘦,唉,希望以后都不用挨饿了。”郁之自顾说话,没留意到李珝的动作突然停顿。李珝陷入某种思索,许久才问郁之:“这段时日,你到军中问过你亲人的消息吗?”
“没有。”郁之低声回答。
“今日去问下,这是要事,不要忘了。”李珝叮嘱。
“哦。”郁之心情复杂地回应。
搬家后,李珝偶尔会下地走动,他不像先前,需要郁之寸步不离的照顾他,这时候,郁之确实应该去北伐军驻地里打听那些南渡士族们的消息了。辛苦走至此,只为了渡江并寻找家人,以便过安稳的生活,眼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担虑的,但郁之心里却异常的不安,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清晨,郁之去军队驻地里打探消息,李珝坐在院子里,偶尔打量前方路过的行人,更多的时候陷入深思,这时候,他心绪总飘得很远,一动不动地坐着,整个人仿佛是一具石像。
饷午,郁之回来,带回了一个消息,他获知了袁家人的去向,他们在沪江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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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后,李珝便不能洗澡,怕伤口感染,郁之总是亲自帮李珝抆身,这时候,李珝上身赤裸,下身只穿条贴身的褌。抆拭李珝上身要小心不要碰到伤口,抆拭他下身时,郁之不好意思脱去李珝穿的褌,总是解开系带,将手探进去。
先前李珝病重,身体虚弱,郁之抆拭李珝下身,李珝不会有反应,不过当李珝能下地走动时,情况便不同了,一碰就能碰到李珝下身的滚烫,李珝一般若无其事,偶尔也会拿语言挑逗郁之。郁之因为李珝身体没有彻底康复,也不敢与李珝亲热,往往涨红脸,不好意思再去抆拭。
今日也是如此,郁之手刚探进去,便碰触到李珝的炙热,郁之只好胡乱抆几下,不过要收回手时,却被李珝按住,李珝眼里染上情色,板过郁之的脸亲吻郁之,那是一个掠夺般的吻,充满欲望与激情。
要是早先,郁之会拒绝,这两日,李珝气色好多了,做这事不用担心伤身体。李珝见郁之没有拒绝,立即为所欲为,郁之很快衣衫不整的被李珝压制在身下。
“别碰到伤。”郁之的声音细微,他小心翼翼地抱住李珝,尽量不去碰到李珝的伤脚。
李珝色心大起,哪还顾得着自己受伤,他对郁之又亲又摸,扯拉衣物,不过由於左手失力,动作不便,让李珝颇为恼火,而且他一旦有激烈点的动作,便会引起肩脚疼痛,导致他不时骂咧几句,十分急躁。郁之见李珝焦急难耐的模样有些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人伤没痊癒,就不能小心些吗;笑的是,自己又不会跑,没必要这样焦急。
“李珝,我。。。。我自己脱衣服。”郁之真无法想像自己会吐出这样的话,以至话刚说出口,脸就红得跟熟了的螃蟹一样。
李珝这才放开郁之,他上身靠在床上,色眼迷迷地看郁之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去,直到跟李珝一样,只剩下身一条褌。
他们之间,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羞赧的,以往也相互见过对方赤裸的身子,郁之有过自己脱去衣服的过程后,到此时动作便自然而然了,他光着上身坐在李珝右侧,斜侧的身子贴上李珝的胸膛,李珝的胸膛宽厚而温暖。李珝搂住郁之的脖子,亲吻郁之的唇,他粗糙的大手握住郁之柔软的手指,牵引郁之的手去碰触他胯下肿胀的部位。郁之一边抚摸李珝的勃起的欲望,一边与李珝亲吻,他闻到李珝身上的阳刚气息,感受到手中的炙热,他身体发热,沈沈喘息。以往,郁之很难去直视自己的情欲,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他并没有逃避,他清楚知道自己多么渴望李珝,他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尤其当李珝温热的手爱抚他身体时,更是让他情乱意迷,难以自制。
李珝是老手,能觉察到郁之的不对劲,以往几次亲热,郁之的身体会因为紧张而僵直,并且压制呻吟声,但今晚不同,郁之的欲望於李珝手中释放,他的眼里仍是迷离和渴望,他的手缠上李珝的腰,紧贴李珝的胸口仍在起伏,喘息声虽然细微,却也没有中断。郁之较以往更大胆地表露了自己身体的渴求,他不再满足於相互间类似於自渎般的慰籍,他也没有李珝那么强大的自制力,能去压抑住这日益增长、越发强烈的欲求。
“你身体还是很热。”李珝将吻印上郁之的脖子和锁骨。
李珝仰向平躺,郁之伏在李珝身上,两人身体契合,双方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里的欲望仍在无声叫嚣,强烈而与持续。
“李珝。。。。。。”郁之唤李珝的名字,他身体因为激情而颤抖,他在渴求能更紧密的与李珝合为一体。郁之其实一直知道男子间怎么交欢,只是他无法启齿,他也害怕李珝拒绝他。李珝以往曾说过,他不能去占有郁之,然后再眼睁睁地看郁之离去,也是因此,虽然李珝和郁之同床共枕,却从没有进入过郁之的身体。
李珝并非对郁之没有那方面的欲求,他一直在压抑,此时见郁之因为情动而妩媚的样子,更是血脉贲张,恨不得立即狠狠将郁之压在身下索要。李珝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在於他右脚伤没癒合,无法利索地起身,也不方便交欢,而且没有郁之的同意,他也不会对郁之做这样的事情。
李珝抆去郁之额头上的薄汗,郁之捏住李珝的手,他一双迷离的眼睛望着李珝,他红唇翕动,像要说什么,又像在索吻。要说李珝不动心是不可能,他以往与郁之亲热时,总要压制住贯穿郁之身体的欲念,此时哪还受得住挑逗。
“李。。。。珝。。。”郁之喉咙滑动,唤着李珝的名字,泫然欲泣。
李珝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单手支起身,让自己上半身靠着床,而后他有力的手臂抱住郁之的腰,将郁之身子提起,让郁之跨坐在他大腿上。郁之无力地靠向李珝的胸膛,当他意识到他坐在李珝的大腿上,急忙要爬下,但李珝抓住郁之的腰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