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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揉了揉眼,自己似乎也有些分不清,只“哦”了下,又昏沉沉地睡着了。

薛清极这会儿也察觉到严律虽然睡得时间不短,但似乎睡眠的过程并不如常人,没再喊醒他,在严律小臂上留有自己魂契的位置灌了些灵力进去,严律的眉头终於在睡梦中松开少许。

后半截的严律没再做什么梦,他隐约能在昏睡中感到薛清极的灵力,再睁眼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严律睁开眼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窗外秋雨仍在下,屋内光线有些昏沉,他花了几秒才接受头顶是天花板而不是以前在弥弥山时的房梁。

一股药味儿窜进鼻腔,严律猛地从床上弹起,正瞧见坐在旁边儿椅子上对着穿衣镜给自己上药的薛清极的视线。

“醒了?”薛清极撩着上半身的衣服,嘴里咬着衣摆,纱布已经解开,露出腰身上一圈儿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我以为你还要再睡一会,你天快亮时才真正睡熟。怎么醒了还发呆?”

严律懵懵地搓了把脸:“你跟我一起睡,跟以前在弥弥山的时候太像了,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他鲜少有这种迷糊的时候,薛清极闷声笑了。

“你那一圈儿都是伤,自己上的了药吗?”严律见他手里还捏着沾了药粉的棉签往伤口上点,赶紧下了床,鞋也没穿,赤脚走过来皱眉道,“怎么不把我喊醒?”

说完抬手拿走了他手里的棉签,扬扬下巴示意他坐直身体。

“看你好不容易睡熟,没忍心喊醒。”薛清极配合着直起身,顿了顿,索性将衣服整个扯下,“你不记得了?昨夜又醒过一次,还问我是否有水声。”

严律愣了愣:“有吗?”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睡熟了跟死了似的,轻易醒不来。”薛清极蹙眉问,“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严律是真不知道自己晚上又醒了,他顿了下,不当回事儿地摇摇头:“那哪儿能记得,可能最近事儿多,所以就梦多。”

说着便蹲下身,用棉签沾着之前从地下医院拿回来的药粉往薛清极的伤口上涂抹。

他显然是在严律醒来前已经自己给自己上了一会儿药了,腹部的伤口已经涂抹了大半,毕竟是有些修行的人,这躯壳虽然远不及薛清极千年前,但愈合的速度也非常人能比,只是结了血疤后仍看着骇人,严律点着药,五官不自觉地扭成一疙瘩:“现在还疼吗?”

薛清极垂下眼,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儿:“如果说不疼,妖皇又会把我这伤口不当回事的。”

“滚,”严律气笑了,抬眼骂道,“你别把我说的跟负心汉缺心眼儿似的。”

这一抬眼正对上薛清极的视线,对方双眸清亮又含着些许笑意,薄唇上翘,略低着头看他。

视线再向下,便能瞧见对方昨天夜里被自己按过的喉结,锁骨线条流畅利落……

“你虽然没有这两样,”薛清极悠悠道,“但记性却很差,说不准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