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一向行事风风火火,但再怎么说此事也太过突然,以至於到了有些反常的地步。但她显然不想说明缘由,因此才搬出西堂这个借口来。

分别就在眼前,阿澜同钰卿将扶宁一送再送,直至来到曹镇东头,。

扶宁笑着打趣道:“好了别再送了,再送就要跟我一起去东海了。就这么舍不得我啊?”

阿澜郑重点点头。

从小到大,村里人都躲着她,排挤她,同龄人更是厌她欺她,除了钰卿之外,扶宁是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可如今她只与这朋友相处了仅一月,便又要分别了。

看着那双月牙眼中流露出的不舍,扶宁一时有些歉疚。

她们待自己如此真诚,可自己离开却只是为了……逃避。甚至连真正缘由都向她们隐瞒。

扶宁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她轻轻抱了抱阿澜,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好啦,别难过,我跟你们两个有缘,有缘自会相见,以后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她翻身上马,冲两人最后挥了挥手,驾马行了几步,顺手接住飘落的一片树叶,以叶为笛,为阿澜吹起一支轻快悠扬的小调。

阿澜一直目送着她,直到再见不到她身影。

钰卿站在她身旁,将她神情尽收眼底。她心底仿佛被轻轻扯动了下,也染上一抹若有似无的愁绪。

如果说当阿澜母亲去世时她仅仅是能理解阿澜的情感,那么这一次,她则是感她所感,悲她所悲。

学着扶宁的样子,钰卿拥住她,轻轻在她背上拍着,以做安慰。

没料到她这举动,阿澜起初整个人僵了僵,意识到她在做什么后渐渐放松下来。

小时如此,现在亦是如此,在她难过之时,即便这位命君大人不懂凡人情感,却总能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及时安慰她。

阿澜伸手虚虚回揽,眼睫低垂,感受着命君大人一如既往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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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扶宁,阿澜和钰卿便打算去集市上采买物资。从曹镇到阆城要经过一片草原,地势平坦但路途遥远,只靠步行难以到达。两人这些天虽赚了一些钱,但也支付不起一辆马车或是一匹马的价钱。

所幸阿澜在集市上找到一支同去阆城的商队。商队领头的是阆城人,名叫扶昌,此次外出行商被西南水灾绊住脚,才没能赶在秋月节之前回去。两人寒暄时扶昌得知阿澜母族也是扶氏一族,当即决定免了她们的搭车费用。

得了意外之喜,又将其他物什准备妥当,两人一同来到西堂跟陶婉曹悦两位大夫辞行。

几人之前互通过彼此接下来的打算,因此当阿莹见到她们二人进了西堂的门,就知道她们来此应是要做别,便领着二人来到书房。

她敲了敲门:“师姐,阿澜姐姐和钰卿姐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