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垣面上挂着孩童般的惆怅,江灵殊看她一眼,猜想她必定不知百年前那场大战之事。
“不说这些了,咱们开始吧。”静垣将从怀中摸出一本书,上头俱是一些符咒阵法,连个正经文字都难找得出,落在江灵殊眼里,几乎与天书无异。
“若要破阵,先需识阵,等你把这书上的画的阵认全,便也算更上一层楼了……诶,这是个什么阵来着?”她挠了挠头,啃着手指苦想,江灵殊瞬时笑了起来。
静垣面子上挂不住,轻咳了两声道:“我算是知道凌霄君为什么不肯认真教你了,他分明是看准了你会来烦我,好带着我一起学呢。”
江灵殊拍了拍她的掌心柔声道:“那你就好好学便是,也算不辜负凌霄君往日对你的好。”
静垣红着脸点了点头,再不埋怨。雨和瀑布交织而奏,她们便在如此乐声中相伴修习。
灵衍伫立窗前,望着外头的雨已有一炷香的时辰。
每一年的清明几乎都会下雨,真是奇异。她心想,就像是天在与人同泣。
宫中弟子想来已有许多回到家中,与家人一同祭奠先祖,焚香扫墓。
可她,莫说不得下山,便是下了山,她也不知该向何处而去。
母亲的坟远在千里之外,而父亲屍骨未存,想来或已化作一抔黄土。
许多从前的记忆都已不再清晰,非得日夜回想,一遍遍将痛楚提了又提,她才能牢牢记得,不会忘却。
灵衍犹自望向天际,神色镇定平静,心内却在滴血。
她垂了眼,缓缓回身,在香炉中点了两炷无味清香,以作祭奠。
若是江灵殊在她身边,这痛许会轻缓许多。
可如今它已如生了根长着刺的顽疾,再也抑制不住,随时便要破膛而出。
她看着那两炷香缓缓烧完燃尽,便又坐回窗前,仍旧只是托腮望天。
阿夏看着她这副样子,实在心惊,只觉得常人若日日如此,冲早也得疯魔了。幸好对方平日里还得出去习武,总不能不与任何人说话。
只是她不知道,灵衍近来一直都在静幽坪独自练武,好些弟子都以为她还在病中休息。
“阿夏。”就在她为此担忧时,对方却忽地唤了她的名字,忙上前一步应道:“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