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假的真不了,长此以往,总会被水德音抓住什么把柄。於霁尘嘴角轻勾,笑得嘲讽:“你爹还真是,真是有毅力。”
可说呢,有志者事竟成,水德音确实有点小聪明,或许能在局部的地方称王称霸,但面对大局时,他那总是被私利裹住的脑子,显然不是特别够用。
水图南提醒道:“在江宁,如果你是强龙,我爹爹就是地头蛇,或许在此之前你曾再三胜他,但强龙终究是无法轻易打败地头蛇的。”
虾有虾路,蟹有蟹道,谁也别轻视谁,於霁尘虚心地点头,表示受教。
“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水图南问,互相威胁的话半句没有,她们彼此心知肚明,晓得对方有那个能力就足够了。
说实话,水图南表现出来的真实能力,让於霁尘心里有些激动,面上又不想表露出来,故意沉吟道,“等个好时机吧,这种事不是你们江宁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它得有个过程。”
於霁尘把做过标记的帐本,扔给水图南,问:“怎么确定要被你爹拎到台上当傀儡的,会是你二妹妹?”
“我爹爹刚从管县回家那天晚上,”水图南接住帐本,随意翻着,回忆道,“二妹妹给我送了几个肉馅饼,那是她外婆家的一个地区老吃食。”
那种肉馅饼背后有个故事,讲的是灾荒之年,十室九空,一个男子为活命,卖妻换成米面,杀子烹为肉馅,做成许多肉馅饼,助他熬过了饥荒。
传说故事虽有不合理处,但它的确是在述说人性在灾难面前的不可测,水图南正是凭借二妹妹特意送来的几个肉馅饼,确定了水德音的真正意图。
这个水图南,除去经营生意的本事确实有待提高,其他方面确实比表面看到的,要更为高深。
於霁尘对她,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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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两日后回到江宁城,於霁尘才从江逾白嘴里,知道水图南突然提出结盟的直接原因,竟然是水德音想用大女儿的婚姻,去拉拢瓷行卫家。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江逾白侧坐在书桌边沿上,顺手捏起一颗秧秧洗好梅子,“据说,瓷行卫家和水家关系不错,如若撮合成和卫家的亲,应该也是不意外的,去湖州县之前你的关门大弟子没告诉过你?嘶——”
一口梅子咬下去,酸得他五官皱起。
为了持续给老於带来震惊,江逾白忍着酸补充道:“水德音的做法很常见,生丝问题解决了,接着就是解决缺钱的问题,卫家有钱呐,水卫若结成亲家,那么被你徒弟弄断储备金的水氏织造,就能彻底活泛过来喽。”
於霁尘剜过来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真相,干嘛学外面人云亦云的猪头们,讲这种诬赖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