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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姑娘她实在不可理喻。

纵横笑从双靥生,反手在运息幻化万宝囊取出杏脯:“还差几块儿。给你留的。”

夜明珠却吻住了她的唇。

“唔……”

“你比杏脯,甜得多。”

桂子镇。

四十余年前白老九支设鱼摊的集市上,几个卖豆腐的老叟在闲闲议论。

“哎,听说了不曾?杜家小郎君,五六十年被伤天害理的叛军掳去的那个小郎君,忽然回来了!回来找他老娘来了。”

“你听谁说的?敢是胡诌乱聊呢。四五十年不见人影儿,怎能说回来便回来!”

“小晋,你可别不信。当真是杜家小郎君!哎,只可惜,杜媪等了他一辈子,如今临了,他才回来。多少年岁虚度了啊。”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咱们还是同窗来着!你买了冬瓜糖,说是等他回来要分给他,他如今可回来了。你那糖呢?”

“呸!有客,还不分豆腐!”

杜家小郎君立在小酒寮前,正想唤娘亲,却怎么也堵在喉咙口吐不出来。豆腐婆婆像顽童一样坐在地上,张着苍老的口哭嚎,仿佛在忍受凌冲酷刑。

此时此刻,他像个神情又宽容的母亲,她像个放纵又脆弱的稚子。

“娘,是我!我是守儿啊。”

“娘,您不记得儿了?”

“您听我说,真的,不是儿狠心不回来……这么多年,实在是寻不得母亲,兵荒马乱的……娘,您别哭!别哭!”

豆腐婆婆哭嚎着抱住杜家小郎君,喉咙仿佛被撕裂一般哀号。杜家小郎君把下巴磕在她瘦削的肩上。

杜家小郎君今岁年满六十,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腼腆孤僻,会悄悄偷腊肉的小郎君了。

“娘,以后儿永远不走了!不走了。儿给您养老送终啊。”

她用目光一寸寸描摹老去的儿的面容,尘满面,鬓如霜,依稀还可看出昔年少年的轮廓。便是阔别半生,她还是记得清楚,自己的儿眼角的弧度,眉梢的形状,一分不差。原来,当年那个少年老去,是这一番模样。

待老妪平静了几分,她问道:“守儿,可有妻室?子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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