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佛镇。顺阆六年不曾见殊儿,蓦然重逢,倒着实认不出来了。她褪去稚气,眉目坚定,整个人比满身绮罗珠玉更是夺目。
“哥哥。“她自顺阆身侧坐下,“殊儿不在家的这些日子,着实劳烦哥哥侍奉爹娘了。”
“小姐。”
“你唤我一次殊儿妹妹罢。“殊儿抬眸,恳切道,“走之前,我便一直盼着,盼到如今。”
顺阆递给她案上新茶,道:“殊儿妹妹……”他蓦然唤起妹妹来,自然不甚习惯。“你可曾见到礼部侍郎鹿大人?”
殊儿颔首:“见到了呀。”
“那他……”
“他心有所属,我们彼此无缘。“
顺阆蓦然叹道:“幸亏当年,我不曾娶你。如今想来,那时候娶了你,岂不是耽误你一辈子。”
殊儿安慰道:“其实,谁都不能耽误我一辈子,除了我自己。你宽心便是。”
她逐渐明白,当年爹娘缘何不愿自己读诗与起舞。并非不愿她过得欢喜,只是那样的路途过於曲折跌宕,与安安稳稳地继承绸缎庄相比,艰难险阻会很多。他们只是害怕她过得辛苦。如今见她单枪匹马地在凤翎城寻到属於自己的位置,自然也欣慰得很。原来每一寸自由,来的都有代价,需要她用尽全力在世上为自己争取。
自九列鼙鼓上起舞毕,她收敛袂袖,足尖轻点落下丹墀,好一个身轻如燕。
鹿蹊笑吟吟看着她。
“怎么了?“她将自己的碎发撩到耳后,眼尾赫然一朵朱砂莲,“来得这样早。”
“蹊来寻姑娘,”他走近一步,眉目澹澹,“观起龙吟,方知何为剑器浑脱,何为行云流水。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方才作《龙吟凤诲》,以表惊艳之情一二,还请姑娘笑纳。”他递过一片白缯羽袖,原来方才观舞,来不及寻笔墨纸砚,他拨下头上檀木簪刺於袖中。
接过羽袖。殊儿心下甚是欢喜,心想鹿蹊竟然为她写了一阙诗词。
随后,鹿蹊又道:“姑娘,我要嫁人了。”
闻言,殊儿在如此须臾经历了心情的大起大落,着实不易。
殊儿:“……”
然后,殊儿又道:“???”
我的男神要成亲了,等等,是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