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刺客的事儿可还是交给金缕卫……”春酲问话勾着身子,目光放在太后脚尖。
“这事非同小可,皇后在殿中设了宴,往后姌姌住在宫里总得和这些个妃子打照面。”太后就说到这里。
春酲便懂了她的意思,直起身子高声道:“起驾御书房。”
阮倾竹立刻低身行礼,刚入宫她便懂了女夫子生前那句,宫中事非太多为何意。
太后参政,但是明面上很多事情还是要和皇帝商议,阮太师为太后一脉,即使人是阮临熙送到的,她也不会认为是有二心。
然而没有查清事情便断定给时酒,那阮临熙和太后一定清楚是谁做的,只是这人不能被牵扯出来,所以阮临熙第一时间将人送到了昭狱。
太后有意包庇让阮倾竹心里更不是滋味,她说不了话,但是这点事情能一眼看明白。
太后让她一同来,无非就是当场处死时酒给阮家交代,她刚刚这举动无疑是将此事恶化了,阮倾竹看着太后离开这时才站起身。
她伸手去扶趴在长凳上的时酒,谁料那人臂膀往回缩了一下。
时酒身侧的侍女匆匆赶来在她前面将人扶住,打成这样定是动弹不得,就是看着心也揪到了嗓子眼。
“走吧,阮二姑娘。”春酲还候在旁边。
时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硬撑着身子站起来,那一动脊梁出似乎又渗出鲜血,单薄的衣裳被染透了,八尺男儿尚且都得用担架抬着,这女画师倒是不同。
阮倾竹往后退一步,行了大礼,不管如何那日是时酒救了她,否则现在她早在黄泉之下。
时酒眼里划过一丝别样,随后也没多说什么,由侍女驾着一步步朝着台阶之下而去。
春酲瞧着背影道:“这几棍子得躺上些时日,阮二姑娘是贵人,怎能对着画师行礼。”
空有一张嘴说不了话,想辩解几句都难,阮倾竹大致明白往后在宫里,定是少不了委屈受。
长阶之上留了血迹斑斑,烈冬严寒未叫这凤仪宫多冤魂,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3章 珠帘垂影(二)
宫中设有内阁画馆,属翰林院,却又不归翰林院管辖,早年的时候宫中的画师都是翰林院的学子,皇帝喜将重要的祭祀仪式画下来,便单独设立了一个画馆。
画馆的画师是御用,除了太后皇帝以外,不对作画,若是陛下高兴,那某些画作便赏给官员,或是流到民间。
画馆内外都是宣纸,书架设在四周,画轴上那浓墨重笔瞧着比那玺印亮眼,冬日屋中不着炭火,高阁是赤临稀罕景儿,画院内外像是伫立在污浊中的奇玉,染不上陈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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