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商微顿了一下,问:“璟国女皇肯借兵吗?”这事情并不好办,她去劝碧海营好过太后直接下懿旨,因为碧海营的提督定是还记着当年的恩怨。
太后留着没杀他看在楚家面子上,楚家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撼动的。
“那就看楚淮州有几分本事,璟国小皇帝是女子,李妃自打怀了六皇子逃回璟国以后,扶持着她上了位,这皇子姓陈,终有一日会回朝都,近来没怎么听说六皇子的消息,春酲。”太后说得不紧不慢,叫了候在旁侧的太监。
除了宫中的皇子,还有一位远在璟国,面对这些复杂的宫廷关系,她也是无奈应声去做太后交代的事情。
阮倾竹从时酒那儿回去以后加重了风寒,先后来了两个太医,入宫后便做了药罐子,或许应了老神仙说丢了银锁时运不济。
寒冬夜幕下,枯树不得眠,孤烛让画馆朦胧摇曳在大雪之下,那窗纸透不进寒风,烛光闪动得厉害。
阁楼之上屋内听得狂风大作,小炉上热了桂花酿,酒香飘在墨纸之间,在给阮倾竹画像点完了朱砂后,时酒停了笔。
南栀刚进来,一阵风趁虚而入灭了一盏烛,她忙地闭紧了房门,点上烛台挑动着灯芯。
时酒到桌边坐下,“明日将画送到太后那儿。”
她拖了几日才着色弄好,阮倾竹的样貌,稍不注意,便觉着是临摹的瑶池仙的画作。
南栀应声走近,将酒倒在小杯中,闪动的烛光透过酒气,琉璃杯加了热酒烫手,她只能捏着一册的杯口,“殿下,听闻阮二小姐病得厉害,太医去了好几个。”
时酒没有着急去碰酒,而是抿了一口凉透的白水,“她怎么这么麻烦。”她说到这儿顿了下,这才想起是因为自己闹出来的,於是她改口说,“我待会儿过去看看。”
如果阮倾竹因此病死了,追责也会到她这儿,不是怕,是这人暂时还不能死。
“殿下往后做事莫要冲动,璟国来了信。”南栀将壶重新煨到炉上,炉内撤了些炭。
时酒放下杯子,“怎么说?”
“陛下说过几月送礼给您,倒没说别的。”南栀想到那信条也觉得奇怪。
时酒眉头微蹙,“往后她的信不要收,宫里眼睛多,别为了她这一句废话让人抓了把柄。”
“还有长公主说,长夏时分让您务必回去参祭祀。”南栀收着桌上的东西。
璟国三年长夏都有祭祀传承了几百年的习俗,由天子带头,百姓皆与之同行,三年前的祭祀时酒因事儿没能回去,今年怕不行了,怎么也要回去。
“到时,你让望茗提前入宫替我。”时酒回答的很平淡,这替身自小母亲便替她养着,绝不会出任何错,“她近来在哪儿?”
南栀捏着画纸两侧悬挂起来,“阁主近来去了夷川大地。”南栀常在宫里,和宫外很多消息断开了,知道的并不全。
赤临这地界眼线众多,宁可和璟国的来往减少,也不能漏了马脚,做事情谨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