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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精神病也能考进南理,是有点身残志坚谑。”

“笑死,多损呐你……”

闲言碎语像一杓搅局的芥末,倒人胃口。

何夕阴下眸,搁了筷子,拨过偏分的发,遮住左额和眉角上的疤痂。

拆线那会儿,她不停地问医生,到底会不会留疤。医生以他行医三十年的资历担保,愈合状况乐观,只消积极调理,一两个月便能淡去疤痕。

她由此替时雨放下心来。

何夕戴上薄卫衣的兜帽,淡扫一眼外面的八级大风,一心想着回宿舍再穿件棒球衫御寒。

上楼梯时,迎面走来她一个同班同学。起初对方还有意打声招呼,但一看旁人都对何夕敬而远之,只好讪讪地让出道,装不认识。

何夕低头不语,和他人的影子抆肩而过。

宿舍本是私密的安全领域,但那份从人堆里获取的惴栗感却蔓延至此,时不时杀出来,打乱她的思维。

冗杂的躁意,害她写不了信,看不了书,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

何夕随便翻了翻微信,不小心点进了宿舍的小群。

室友的关怀,停格在她一周前刚住院的时候。

她瞻前顾后,终究没能把那句“我出院了,人挺好的”添入聊天记录里。

若是害怕得到否定的红叉,那就不要求解了。

逃避,才是标准答案。

冷风吹开了阳台的门,吹得尘絮满屋子乱飞。

何夕抱紧了瑟瑟发抖的自己,突然特想从南禹理工逃走,去个暖和点的地方,等冬天。

时隔多日踏进公司总部,她看到了一种花落人去的衰败之势。

方才被门卫叔叔祝福“前程似锦”的那位前辈,据说干了有四五年,算得上银舟的开拓者。

可今天他抱着个大纸箱,含泪走出大门的那刻,却让何夕感到无比唏嘘。

“……小夕姐?”

见林远这个愣头青还在,她莫名松了口气。

男生殷勤地推上一条椅子:“你这么早就出院了,不多观察观察吗?”

何夕没坐,想着等下要走,不过顺路来看看:“感觉没什么大碍了,所以昨天回了学校。”

“林远,人都去哪儿了,集体旷工吗?”她问。

他们这层,开灯的区域少得可怜,省电也不该是这个省法。

林远:“额……有点难说……”

何夕让他放宽心:“你实话说,没事。我大概能猜到点儿。”

林远可劲儿揉着后颈,把那块都给搓红了:“就,就前天吧,黄总开了个全员大会,先是跟我们致歉,然后说了说目前的困境,还、还挺枣手的……”

“他和每个员工担保,去留随意,不会为难,希望所有人慎重考虑后再做决定。所以……”他环视了一圈那些搬空的座位,“就成了这副样子。”

职场上碎饭碗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