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碗碎得多了,筵席也就开不成了。
而人么……更不得不散了。
何夕滚了滚喉咙,道:“都有谁走了?”
林远回想,说:“确定离职了的话,阿然、大飞、小志……”
几个名字在她脑中过了一遍,何夕甚至没法将它们和那些只打过几次照面的脸对上号。
混得够失败的,何夕。她暗中自嘲道。
“还有谁?”
“……唔,其实,思然姐也走了。”
“什么?董思然为什么要走?她不是……”侧后方那个空空如也的位子,令她震惊,“难道是因为那天伤了人的缘故?”
何夕不敢相信,董思然那般愿意为“遗愿代理”付出一切的人,居然会抛弃曾经的初心,落荒而逃。
她明明不是利己主义者。
“没、没有,跟你没关系的。”林远怕何夕误会自责,着急忙慌地解释,“她说是个人原因,单纯干不下去了,是她自己……没资格继续当代理人。”
“什么时候的事?”
“你住院的第二天,有个女的来公司找思然姐,两个人闹得很不愉快……然后她和黄总谈了谈心,当天就决定走了,还叫我们先瞒着你。”
这下何夕更理解不能了。
她一激动,莽夫一样给董思然打去电话,开篇“劈里啪啦”地边骂边问。
“董思然你脑子进水了吗,好端端的辞毛职啊?!公司现在这个情况没人干活怎么行,那些委托人都等着呐!你忘了你那时候骂我骂得多正义,结果你跑得比我还快!”
那边反应平平,也没打断她,不久轻笑出声,似乎早已对这场面未卜先知。
董思然笑意鲜明,问:“舍不得我吗,高材生?”
“舍你……”何夕急匆匆咽下脏话,险些被噎住。
“晚上有空吗何夕?”
电话里能说的话有限,既然何夕对她离开的原因穷追不舍,那面谈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见一面吧。”
在头脑一热顺口答应前,何夕的潜意识最先想到的是,她要和时雨爽约了。
西湖边,情人岛,月上水杉树的枝头,照耀阒静的黑天。
一只鸟飞过她身边,踢倒了其中一瓶空啤酒。
“……董思然。”
她扔了烟蒂,熄灭手机,缓缓仰起头,用糟乱发丝下的倦眸向前方瞥去。
来人穿得严实,戴了帽子和口罩,潮是挺潮的,但脸埋得低,举止有些畏手畏脚,气场略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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